三五五邁著優雅的貓步靠近一點黑,然後跳到對方上方的紙板上,用尖牙咬住紙板向後拖拽。
杭鈴幾人能明顯看到一點黑抖了一下,然後眾人發現,它的腦袋的確鑽進了一個很窄的泡沫箱開口,而泡沫箱又被長釘卡住了,還壓上了紙板、塑料瓶甚至碎掉的碗。
梨子跑下樓,讓求助人一家先舉起防墜網以防萬一,而上面,楚聽烏接過了杭鈴手裡的釣錨杆:「我來操作。」
三五五繼續在上方清理垃圾,一點黑終於能晃晃腦袋了,只是依舊趴著,戴著泡沫板發出有氣無力的叫聲。
杭鈴:「你會用嗎,要不還是我來?」
楚聽烏:「沒事。」
說完,她發出一聲貓叫。
鏡頭中間的一點黑歪頭,向楚聽烏的方向看過來,而它身後的三五五突然抬起爪子拍了下它的屁股,把這隻膽小貓嚇了一跳。
只有鼻尖黑色的白貓已經變得髒兮兮的,此時搖晃著站起來,在楚聽烏的語言催促和三五五的物理催促下抬起頭,像是要主動鑽進釣錨杆的口裡。
杭鈴卻搖搖頭:「不行,它這個泡沫板卡的位置實在太精準了,泡沫板比釣錨杆的繩口要大,只有脖子能伸進去,釣起來容易出問題——」
而且這是一隻受傷的成年貓,只釣住脖子那塊太危險了。
但是既然都這樣了,也不是不能湊合。
杭鈴不期望貓能更加配合了,正要開口,卻發現楚聽烏又學了幾聲貓叫,然後,三五五也難得開了口,接著,一點黑嗚咽著轉了半個身子,後退著把後半身填進了繩套里。
楚聽烏「唰」一下收緊繩套,然後提著釣錨杆收進窗戶,杭鈴也立刻忘記自己要說什麼,張開了網兜,一點黑虛弱地掙扎了一下,就進了網兜,接著被倒入了航空箱。
緊接著,杭鈴聽到咔噠一聲——
是三五五跳了回來,楚聽烏把遛貓繩重新扣到她的項圈上了。
杭鈴笑罵:「我是沒看見你們什麼時候解開的,但我帶的攝像頭可都拍下來了。」
出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不解開繩子嗎?
但看在結果是好的,暫時不怪這小姑娘了。
她們拎著航空箱下樓,求助人一家和其他圍觀的小區居民都爆發出一陣激動的歡呼,杭鈴和求助人約好:「我們帶去醫院檢查一下,估計是有傷,等傷養好了你來接吧。」
求助人在群里就說了要收養一點黑。
不過,楚聽烏沒和她們一起上車,因為按照約定,她要帶著三五五去看她埋起來的小貓,但一點黑也需要立刻檢查。
杭鈴:「你知道在哪嗎,要不讓梨子帶你去?」
看到了一人一貓在救貓上的表現,杭鈴是真懷疑楚聽烏能和貓咪順暢交流了,她不怎麼擔心三五五逃走或者失蹤,但還是問了句。
楚聽烏笑:「她告訴我了。」
看著人牽著貓走遠,杭鈴:「難不成她真是個貓語天才?」
這「順暢交流」未免順暢過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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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死去的那幾隻幼貓被小太陽醫院的人交給了物業,物業處理過後,選擇埋在了背陰的草坪下方。
三五五靠得越近,牽引繩便繃地越緊,後來,楚聽烏直接小跑著跟上她但她慢慢不跑了,她蹲在草坪旁的石頭上,來回地徘徊著,發出嘶啞的貓叫聲,像是一個幼童在哭泣。
楚聽烏幫她把剛接觸過垃圾的爪子擦乾淨,三五五一邊叫,一邊低頭舔楚聽烏的手,然後繼續叫,叫著叫著便咳起來,慢慢沒了聲音。
她用毛茸茸的腦袋抵著最後一個「孩子」熱乎乎的身體,靠在她有力的臂彎處,似乎明白了什麼,又最終選擇接受了什麼。
貓咪能夠理解什麼是「死亡」,她也清楚自己有多少幼崽。
但現在,她們組成新的家庭了。
楚聽烏伸手環住三五五的腹部,又用另一隻手撓她的下巴:「做得很好。」
她說。
像是在誇獎剛剛救貓的行動。
然後她輕軟地「咪嗚」了一聲,這是在用幼貓的聲音叫:「媽媽。
9 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