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力想陪路小凡一起去見計維之。
路小凡不同意。
某種程度上,她是去見家長,不能帶著自己的家長呀。又不是相親,而且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對於計家那樣的豪門來說,她縮手縮腳的會顯得小氣,上不了台盤,給計肇鈞丟臉。
「再說,你還要上班,請假不方便呀。」路小凡哄劉春力,「你是明星售貨員誒,損失業績多可惜。」
「那倒是。」劉春力被捧得得意,但提要求,「但你的行李得我幫著收拾,你的時尚品味實在是太城鄉結合部了。」
這個當然沒問題,只要求劉春力別帶太多東西,畢竟才去住幾天。不過因為之前計肇鈞給她置辦了不少衣服,博得了劉春力的毫不吝嗇的讚賞。
「男人有沒有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那點錢肯不肯給你花。」他又開始給路小凡灌心靈雞湯,「這些對計大少當然不算什麼,九牛一毛,但心意難得。」
說得路小凡心裡美滋滋的。
「明天朱迪什麼時候派車來接?」劉春力跑到陽台轉了一圈又回來說,「天陰得很厲害,雨天行車不安全啊。」
「上午十點。」路小凡咬大拇指。
劉春力拉她的手,「我知道你還是緊張,但面兒上可別給人看出來。我聽你詳細說了那天朱迪過來的事,直覺那個女人沒那麼簡單的。」
「她很友好啊,別再說人家是計肇鈞的小媽了。」路小凡囑咐劉春力,「那天飯桌上你也問過陸瑜了,人家可是正經的護士兼私人助理,工作很認真的。」
「我媽,你外婆經常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細想想,朱迪話裡有話。」劉春力鎖好行李箱,鑰匙塞到路小凡隨身的背包里,「說話愛繞彎子的人,心眼兒也愛繞彎子。你與她沒有利益衝突時還好,有了利益衝突,就憑你那小心機,被人怎麼坑死的都不知道。」
「怎麼呢?」路小凡不明白?
「怎麼呢?」劉春力哼了聲,「朱迪明著說去不去計家大宅隨你意,但又提起計老先生身體不好。那意思很明顯啊,老爺子不知道哪天會掛。就算不掛,有精神接見你的機會也不好掌握。作為身體健康有禮貌又懂得尊重長輩的晚輩,你好意思說不?看看,看看,一番話得了你的好感,還讓你沒有選擇,真精明。」
「不要那麼陰謀論啦。」路小凡不以為意。
「我愁的就是這個。」劉春力是真擔心,「你這丫頭怎麼長大的,總把人和事往好的方面想。說好聽的叫樂觀,說難聽點你就是情商低好嗎?」再看路小凡還是沒走心的樣子,只得道,「你只答應我,可以以最大的善意去揣度別人,但要以更大的敏感小心自身安危行不行?」
「行!」路小凡答應得痛快,但心裡卻不這麼想。
那是她所愛的那個男人的家呀,就算家規嚴苛一些,她老實忍耐就行了,能有什麼危險呀?
然而在第二天到達計家大宅門外的時候,她心裡忽然有些發毛了。
朱迪辦事靠譜,司機到達得相當準時,不多不少,正是上午十點。因為路小凡明確表示不需要人送,劉春力和陸瑜都不在,她一個人上了車。
在車上,她客氣的和司機攀談了兩句,得知原來的司機前幾天辭職了,這一位是新任的,姓錢。年紀看起來五十多,身材精瘦,笑起來很和氣。
「叫我老錢就行。」司機從後視鏡中快速觀察著路小凡說,「不過路小姐別擔心,路況我是很熟悉的。」他語氣里長者對孩子們的溫和與安慰,路小凡直覺得他是個好人。
就像她的爸爸,是老實忠厚,靠自身勞動,拼命努力賺錢養家的類型。
「錢叔,您看在下雨前能趕到嗎?」路小凡決定有個禮貌的稱呼,眼睛卻望著窗外,有點擔憂。
「別看天壓得低,我覺得這雨要下,至少也得中午了。」老錢認真道,「不過憋這麼多天沒動靜,真下起來就一定小不了。這就好像人背東西,背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摔了跟頭必然很重。人啊,還是放輕鬆比較好,天也是呀。」
「您說得是呢。」
一老一少隨意聊著天,倒不少覺得寂寞,因為沒怎麼堵車,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計氏大宅的門前。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