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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來這種地方?村民們傳說中的鬼屋,五年前瞬間吞噬數條性命的大凶之地?若非他請來盯梢的人發現朱迪屢次在此處活動,他也絕對不會到這兒來的。
計肇鈞有瞬間的疑惑,隨即就警惕了起來。
夜色,來臨得永遠光明要迅速、徹底得多,才眨眼的時間,天空就全部暗了下來,連雲朵都變成黑色。幸好計肇鈞的眼睛很快適應了光線,不至於在斷壁殘垣之間完全看不見路。不過再怎么小心謹慎,雙腳在踩到碎石瓦礫時也發出輕微的聲音,咔嚓咔嚓的,在死寂一片的映襯下,在詭異氣氛的烘托中,產生了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而越向深處去,黑暗就越濃重,沿路上開始零碎的有廢棄物丟在那裡,看起來像生活垃圾。同時,腐爛的氣味也更加的清晰,幾乎無處不在的鑽入了人的肺部,令人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估計著快到石屋中心,大約是從前的客廳區域時,有「嚶嚶咿咿」和「嘩啦嘩啦」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了來,伴隨著時有時無的喘息。那麼有氣無力,那麼悲傷絕望,就像生命即將斷絕前的垂死掙扎,又像來自地獄深入怨鬼的哭泣。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無比陰森,令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計肇鈞停下腳步,摒住呼吸最終在猶豫了片刻後,打開手機上的手電。
光線疾射而出,在陰暗的廢棄石屋裡。明亮得就像陽光,刺目得無法直視。
屋角,用石頭壘出來一處逼仄之地,略略能阻擋一下從坍塌的四處卷進來的寒風。可那就像一個豬圈,骯髒無比,也和無人管理的豬圈一樣散發著強烈的臭味,有些破爛發黑的棉絮還搭在已經長了青苔的石磚上。頂部,用樹枝搭了個簡易的塑料雨棚,能遮擋從被震飛一半的屋頂傾泄而下的光明和雨雪,大約用得太久了。塑料頂棚骯髒不堪。上面布滿了裂縫,被風一吹就發出怪異的聲音,聽起來像有鬼怪在竊竊私語。
計肇鈞穩穩的拿著手機,再向前一步。
他的視線和手電的光線。終於同時越過了圍欄。落在最黑暗的角落。那裡起伏著一團東西。初看上去並不真切,就像長在牆角的一個巨大的毒菇。但它是活的,因為在不斷的顫抖著。蠕動著,還發出極輕微的、咔噠咔達的聲音,像是上下牙相磕造成的,也不知是因為極度寒冷還是極度的恐懼。
計肇鈞左右看看,撿起地上的一截折斷的枯枝,小心挑在蓋在「蘑菇」上面的一塊發臭發黑的破布上,猛地掀起來!
下面的「東西」受了驚,身體猛地一震,卻完全不能挪動地方,只發出嘶嘶的聲音,像是冬眠中被吵醒的蛇,又像人類沖不出喉嚨的嚎哭。
計肇鈞自詡膽子很大,但在這時也被嚇了一大跳,腳下因為正站在一塊斷石下,不由得一趔趄,身體不由得前傾,手撐在圍牆上,正與「那東西」面對面。
蓬亂打結的長長毛髮,泥污得無法辨認得清的臉,近乎沒有牙齒的、黑洞洞的嘴巴,還有無法聚焦,驚恐萬狀的眼睛。
這是個人!如假包換的人!女人!她是戴-欣-榮!!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無法分辨的,可計肇鈞卻在剎那間就認了出來。
這個東西,這個怪物,這個毒蘑菇,居然是他陌生的、失蹤的、生死不明但法律上卻正當承認的妻子,戴欣榮。
她還活著!
這一驚,計肇鈞差點摔在地上。幸好他心性夠堅強,很快就穩住了。但,他仍然有些無措。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有瞬間的大腦空白,若小凡看到,只怕要當場暈倒了。
在這種情況下,計肇鈞卻忽然想起路小凡。不過他很快壓下各種奇怪又莫名的念頭,穩了穩心神,壓低了聲音問,「戴欣榮?」
後者的身體又巨震片刻,喉嚨中發出類似於乾咳的聲音,扭動得就像落在砧板上的等宰活魚,再怎麼努力也掙脫不了將死的命運般。
「不管你遭遇了什麼,別怕,我馬上救你出去。」計肇鈞把心一項,邁開長腳,一步就踏入了短矮的圍牆裡。可是,鼻端立即就飄進強烈的酸臭和腐爛的味道,差點把他熏得閉過氣去。
天哪!是誰把她困在這裡的?是誰施與的這種慘無人道的虐待?她到底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