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劉春力回家,先是被角落裡的陰影嚇了一跳是,還以為是什麼大型流浪動物或者名為「阿飄」的某種靈異物種。隨後,就發現原來是那個才比他小半歲的,從小就各種乖巧善良,溫柔可愛的寶貝外甥女,正哭得肝腸寸斷。
「小凡,你怎麼在這兒?怎麼了怎麼了?」劉春力大吃一驚,扶起路小凡問。
「他不要我了。」路小凡扔掉手裡一口沒吃的灌餅和奶茶,起身摟住劉春力的脖子,哭著說,「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反反覆覆就呢喃這一句。
「誰啊?誰?誰不要你?」劉春力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就明白了,「是計肇鈞?你先別哭,把話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什麼叫他不要你了?」
「分……手,我們……分手。」路小凡眼淚奔涌,哽咽得說不出成串的話。
才離開的時候裝堅強,全憑那一點自尊和驕傲強撐,獨自一人的時候就崩潰了,這時候見到親人,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再也掩藏不住。
「媽的計肇鈞,我去找他!」劉春力心疼得不得了,直接的結果就是暴怒。
他怒沖沖想下樓,但衣服被從背後扯住。路小凡哭得說不出話,卻不住的搖頭。又不是丟了玩具,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讓家長去討回來嗎?太丟人了!
「那咱們先進屋好吧?」劉春力忍著氣,溫言勸慰,又逗她,「打斷了胳膊折袖裡,腦袋掉了碗大的疤。要哭也別在這兒哭,樓道黑咕隆冬的,你偏還嚶嚶嚶嚶,不知道的還以為演聊齋呢。」
他打開房門,一手摟著路小凡的肩膀,一手拎著行李箱,好歹先把路小凡哄進屋再說。
進了屋,開了燈,見路小凡臉色蒼白,眼睛紅腫,頭髮也亂了,讓他想起上小學的時候,小凡帶的午餐被高年級同學搶了。她自己倒不怕餓肚子,卻怕連他也沒得吃,又氣又嚇,也像這樣哭著。
那時候,那頓午餐就是她的全部。
現在,計肇鈞也是她的全部。
午飯沒有只是傷了胃,可那個男人卻傷了小凡的心。
劉春力愈發心疼,也愈發憤怒。不過他現在暫時冷靜了下來,不想在路小凡的傷口上撒鹽,於是強忍著心頭火,繼續哄道,「別哭了,水分流失太多會變醜的哦,為個男人不值當的。這年頭,什麼男人也比不上自個兒的臉重要。再說不過是失戀嘛,比我強哪。我想失,還沒得失呢。乖啦,聽話,先去洗個澡,然後換個睡衣,舒舒服服睡一覺。等明早上起來,又一條女漢子!」
「水分流幹了才好……我不想洗……」路小凡繼續哽咽。
她的淚水像開了的水龍頭,她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那麼能哭的。以前不愛哭的假像,只是因為沒有真正傷心嗎?
「那就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春力放低放柔了聲音,一手還在路小凡背上輕輕順著氣,極大了安撫了她。
於是,路小凡斷斷續續的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
大體就是:計肇鈞與朱迪是戀愛關係,兩人相好了八年,中間就算計肇鈞結婚都沒有斷過感情。只是後來兩人因為一點小事吵翻了,計肇鈞生了氣,正好她這個備胎出現,於是她就暫時填補了他身邊的位置。只是現在人家冰釋前嫌,她就成了多餘,只能自動消失。
她越說,劉春力越氣,死死忍著才沒有當場爆炸,「小凡你不是備胎,是計肇鈞沒福氣,所以只能出現在你長長人生中的小小一段,沒機會一直陪你。他損失這麼大,該哭的是他才對啊。跟你說吧,我之前看那個朱迪就不是個好鳥!一臉『老娘長得醜,就要毀所有』的陰險德行,瞎了眼的男人才會覺得她又知性又漂亮。你聽我說,做女孩要有自尊,學會放棄那個放棄你的男人,懂?!」
路小凡其實完全不懂,甚至這些話都沒聽進去,心已經被失落和挫敗塞得滿江的了。但她胡亂點著頭,覺得眼淚快流幹了,只剩下干抽。
「去,聽我的,先去洗個熱水澡。解決不了的事,就放在明天,這話放在調整心情上也一樣。」劉春力連說帶比劃,又輕輕的連推帶拉,好半天后才總算成功的讓路小凡拿了換洗的衣服和洗浴用品,進了那間僅容人轉身的小浴室。聽到淋浴噴出水聲,他才輕手輕腳到樓道里去。
他沒有計肇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