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通知媒體的!」計肇鈞突然就明白了,「你從江東明那裡知道了小凡的存在,然後用盡各種辦法,把她強留在這兒。我警告你,此事到此為止,你不能泄露她的真實身份!」
守在山路入口的記者已經撤了,只要再過幾天,他們就會失去興趣,沒有新消息來源的話,小凡就能安全了。
「那怎麼辦呢,真的有點晚了。」朱迪露出挑釁的笑容,「我今天早上把更詳盡的消息透露給媒體了。」
計肇鈞登時大怒,兩步來到窗邊,再控制不住自己,單手掐住朱迪的脖子。
這脖子多麼細弱,他用點力就能捏斷。
那時,就再沒人知道他的罪惡,他的秘密,他很有可能就獲得徹底的自由。
可是……他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再怎麼無恥,他都有做人的底限。他可以罪孽滿身,卻不包括殺人這一條。
但,他太憤怒了,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在胳膊上,令他的肌肉賁起,卻又因為強力控制而顫抖著,一時收不回,就僵持在那兒。
「是你亂了規矩,亂了平衡,沒事找事!」朱迪瞪著計肇鈞,因為他強有力的大手並沒有真正用力而勉強保持呼吸,「而路小凡,是破壞者!所以,你們怪不得別人!」但,她也一時掙脫不開,只能雙手握只那隻鐵腕,努力保持站立。
這情形讓她有一絲慌亂,一點後悔。計肇鈞的力量太強大,他的心智,也是她所見過的人里最難控制的。今天她冒險走這步,往後卻不能再這樣了。就算逼迫,也要留餘地,不然真的會魚死網破。
她還不想死!她這麼辛苦才在亂局中看到了希望,一定要堅持下去!
這麼想著,眼睛向外一瞄,正看到路小凡和陸瑜向這邊而來。
呼,終於!時間果然跟平時差不多!朱迪眯起眼睛,聚焦在路小凡身上。
做了兩個多小時的復健,哪怕只是動動手指,計維之也精力耗盡。路小凡服侍老人家休息了,想著是快做午飯的時間了,就下了樓。
這幾天老錢種的菜長出了一茬,她每天都過來摘一把新鮮的做配菜用。才出大屋的門就看到陸瑜,他正閒得難受,於是自告奮勇來幫她過來拔菜。
「你要小心哦,不能亂走。如果踩壞了錢叔的菜,他會很不開心的。」路小凡囑咐。
「放心吧,我走得很穩當的。不過……我總覺得你那錢叔有點面熟啊,不知哪裡見到過。」陸瑜抓抓頭髮,因為一時想不起來,就給自己找台階下,「也許他長得太普通了,國際臉,誰看著都熟。」
路小凡就笑起來。
兩人輕輕鬆鬆來到菜地,沒想過等著他們的將是什麼畫面。
書房內,朱迪看到路小凡和陸瑜已經走了過來,連忙對計肇鈞說,「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你該知道什麼對你才是最重要的,並不是你偉大的愛情!如果真的出了狀況,我損失得起,你呢?何況,你會拉路小凡下水,這是你希望的嗎?」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決定。」計肇鈞陰沉地說。
「那你就自己快做決定。」朱迪感覺脖子上的鐵手鬆了些,她膽子就又大了些,「與其在這裡猶豫著要不要掐死我,不如想辦法怎麼平息媒體的好奇心,別讓他們挖出你心上人的家人,免得她傷心。」
計肇鈞盯著朱迪的臉,如此的美麗卻只讓他感到噁心。
他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明明不願意被操縱,可卻不得不順著早就安排好的軌道走下去。
「你沒有多少時間猶豫和耽誤了。」朱迪又說。
終於,計肇鈞鬆開手,那一瞬的無奈像世上最尖銳的刀子,直接穿透他的心。
「長痛不如短痛。」朱迪卻並沒有跑開,而是站在原地,撫著自己被捏痛的脖子,蠱惑般地說著,「別回頭,你的心上人正到後窗這邊來呢。不如讓她誤會咱們有奸*情,那樣純潔無辜的小白兔大概會非常傷心吧?可那之後,只要你別再愚蠢和軟弱,她就會自動退出你的生活。她這樣的人都很天真,把感情看得不容侵犯,比天還大,所以排他性特別強,無法接受你三心二意。雖然這方法很殘忍,卻勝於最後她被牽連。」
計肇鈞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克制自己沒有回頭。
第一零三 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