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了,會是誰?」朱迪站起身,到對講機那裡看了看,又掩飾著微微波動的神色,淡定地回來宣布,「計先生來了。」
所有人都愣了下,之後幾乎同時意識到是計肇鈞回家了。
路小凡平時的個性不是那麼奔放的,很是羞澀,可架不住整顆心被放在蜜泉里泡了差不多兩天一夜,早就酥軟了,此時聞言哪裡還控制得住。
她站起來就往外跑。
還好,幾天來她終於知道計宅的大致布局,不至於在房子裡都會迷路了。
「咱們也去迎接一下吧。」朱迪做了個「請」的姿勢。
眾人起身,儘管江東明有點不情不願。
然而傅敏的反應卻更過度,開始只是僵著不動,眾人都離席後,她卻突然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抿緊了唇,而後跳起來,也快速跑了出去,搞得其他人面面相覷,只得緊緊跟上。
傅敏人高腿長,後發而先至,很快就在主屋的大門口超過小短腿的路小凡。
路小凡的心正因為激動、思念、和運動而猛烈跳動著,忽然感覺身邊有人影閃過,之後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計肇鈞在絢麗的晚霞映襯下大步走來,而第一個迎上去的卻是傅敏。
路小凡迷濛的笑容就像被敲砸的薄冰,一下就碎裂。
苗條修條的身影,撞進高大寬闊的胸懷。
計肇鈞沒有提防,近乎下意識地回抱。
可很快,他看到他那個幾乎是貿然撿到的、從來不爭也爭不過別人的小未婚妻就站在不遠處,手足無措。她的臉蒼白著,委屈和失落,還有深受打擊的樣子幾乎掩飾不住。她的眼睛,因為眼前擁抱的男女而迅速染上霧氣。隔著近十米的距離,他居然能看得清楚。
她身後,是隨後趕出來的陸瑜、劉春力,以及……別的人。
「小敏。放開。」他輕輕拉開傅敏,「我並沒有走多久,以前我也經常出差。」
他淡淡地說著,不明白傅敏這麼激動做什麼。說著。他向側錯開一步,朝著路小凡大步走來。
他走得那樣穩而堅定,在整個空曠的院子裡都有著極強的存在感,好像其他人都只是擺設。臨到路小凡面前,他停住。帶著點認真又懷疑的神氣盯著她看。
明明是一樣的臉,為什麼感覺和記憶中不同呢?好像認識很久,又好像第一次見面。
而路小凡則像石化了一樣也抬頭望著他,兩人之間不過一尺的距離,卻硬生生停在那兒。僵著,卻似乎充滿著巨大的力量,傍晚略涼的空氣都要憋得爆炸了。
「想我了沒有?」他終於開口,聲音比夜風還溫柔。
路小凡囁嚅著,回答不出。
計肇鈞伸臂,瞬間就把路小凡拉進懷中。
若在平時。他就算心中動情,也不會做得這麼露骨,特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但傅敏意外的衝出來,似乎傷害了路小凡,他必須以這種方式對她說明很多說不清楚的問題。
路小凡不想哭的,可不知為什麼就掉下眼淚。
「當著家長面呢。」劉春力在一邊捂住眼睛。
「好啦,知道了,你很想我,不用哭啦。」計肇鈞完全不理外物,似乎眼裡只有自己的未婚妻。
他雙臂緊了緊才鬆開懷中人。改拉她的手,「先回屋。咦,你的戒指呢?」
他舉起路小凡肉乎乎但又空蕩蕩的無名指,「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弄丟了。」他擰眉,似乎尊嚴受到侵犯的雄獅,有點生氣似的。
本來訂婚的事想保密,畢竟不正當,但現在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他何必再隱瞞?
路小凡連忙解釋。「沒丟沒丟,就是……我怕弄壞了,收著呢。」
她沒敢說什麼怕「明不正、言不順」的話,那不是給他壓力嗎?他的前妻宣告死亡還需要一年生效,並不全是他的錯,普通人誰會研究這些法律問題啊。這是意外,所以他們的婚約暫時不作數,她完全沒有介意。
「一會兒戴上,不得我的允許,不許摘下來。」他命令,恢復了平時那習慣性的語氣和神情。
旁邊,劉春力終於把手從眼睛上拿下來,看向不遠處的傅敏時,忍不住唇角掛了點冷笑。
陸瑜一張臉紅紅白白,想和自家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