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王英把話題轉向了書法,讓現場很多新科舉子感到疑惑,往屆鹿鳴宴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操作的。
「沈解元的字很好嗎?為何就連王大人都聽聞過?」
「不知,但王大人本身就是書法大家,還說沈解元有翰林沈學士之遺風,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你們真是見識少啊,據說沈憶宸的那首《劍如虹》,就是在應天府賞花游會上當場作出來的,一手台閣體被勛戚大臣、官家小姐們驚為天人!」
「噢,還有這等事,那官家小姐們反饋如何?」
單純的書法吸引力,遠沒有公子佳人這種花邊新聞吸引人。
哪怕就是一些自詡為衛道士的新科舉子們,都忍不住豎起耳朵,想聽聽沈憶宸與官家小姐們,是否發生過一段風流往事。
「當然是芳心暗許咯,奈何沈解元跑到了京師,不知有多少小姐要在閨房流淚。」
「真的假的?」
可能是這番話有些過於離譜,聽到的新科舉子們都將信將疑。
「我劉某人豈是會說假話之人?等下你們看看沈解元的字就知道了。」
帶著這份傳言,對於沈憶宸書法期待的人就更多了,在場眾人目光紛紛注視在他身上,想看看到底是如何驚為天人的。
只見這個時候沈憶宸站起身來,朝著王英行禮道:「既然是少宗伯吩咐,學生莫敢不從。」
「不過學生同樣仰慕少宗伯書法已久,得知大人筆法勁麗,飛動圓轉,有懷素之風。」
「所以學生斗膽,想要用草書來下筆,還請少宗伯雅正!」
沈憶宸這番話出來,在場的大臣舉子們,莫不是流露出驚訝之色,心想這小子是不是飄了?
因為相比較沈憶宸的那點書法虛名,王英在大明朝才是真正的書法宗師。
王英的書法造詣極高,特別一手草書堪稱冠絕大明,在這個時代甚至被人拿來與唐朝書法名家,號稱「草聖」的懷素相比較。
要知道懷素在草書屆的地位,幾乎就相當於顏真卿、柳公權在行書屆的地位,王英能獲得這種美贊,實力自然不言而喻。
正是太過於知名,導致很長一段時間裡面,各處找王英題字寫碑文的絡繹不絕。就連皇帝看到此等場景都特賜金釧束手,以免應接不暇。
所以目前階段,王英基本上處於金盆洗手狀態,只有天子需要書寫時,才會開金釧創作。
用一句後世的網絡語來形容,那就是雖然哥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仍然流傳著哥的傳說。
今日冒出來個毛頭小子,居然想要在王英面前展示草書,這不是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嗎?
於是眾新科舉子們再次議論紛紛,只不過這次風評要差了許多。
「沈憶宸台閣體聽說是挺不錯的,難道草書也有所特長?」
「估計是知道少宗伯擅長草書,想要恭維拍下馬屁,不過以在下愚見,恐怕得拍在馬腿上了。」
「何必呢,展示自己最擅長的台閣體就行了,過猶不及啊。」
很多時候,最了解自己的人,可能就是自己的敵人。
相比較在場的其他新科舉子,孫紹宗可是找人仔細打探過沈憶宸在應天的往事。
知道他從來都沒有公開書寫過草書的經歷,更談不上什麼造詣。本來孫紹宗面對王英轉移話題,還想著如何找突破點,這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所以還沒等王英回復,孫紹宗就搶先說道:「少宗伯,學生也聽聞過解元郎的書法傳聞,不如就讓他展示一番,也可以讓吾等開開眼界。」
換做一般人這樣張揚插嘴,估計得惹到幾位大臣們不喜。不過孫紹宗的背景實在過於強大,在座官員沒誰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得默認了這種行為。
「好啊,那鄙人就當仁不讓,讓孫經魁開開眼界。」
之前孫紹宗說起應天往事的時候,沈憶宸就已經準備起身迎戰了,只不過被王英給轉換了話題,只能暫時偃旗息鼓。
現在這小子又站出來拱火,既然如此的話,就讓你明白一下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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