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色的長僧袍,腰間的長刀,扭曲的身影。
其盯住西城式的怨毒眼球底下是一張已經完全糜爛的臉,由於潰爛實在太嚴重,所以根本就認不出對方究竟是男是女。
白色破破爛爛的長頭巾正包裹著這張臉,寒風吹動頭巾的同時,對方姿態怪異地從地上站起,然後...將雙手搭在臉上。
嘎嘣!!!
腦袋重新轉了一百八十度接正。
看來...這是來者不善啊。
西城式雙眼眯起,右手張開,柩之霧纏繞手中,即將蠕動成型。
看對方身上的僧袍,估計是負責守護白霧之子居所的僧兵。
是死在這裡,然後變為怨靈了嗎?
西城式沉吟一聲,剛打算先下手為強。
然後——
他便聽見對方殘缺嘶啞的聲音了。
「白霧...白霧之子...」
僧兵對著白霧神子伸出了青白腐爛的手掌。
嗯?
西城式看了一眼白霧神子,接著又看了眼對面的僧兵,並沒有想過會有這種展開。
對方沒有攻擊自己,反而是看著白霧神子。
但就算他沒料到,那邊的僧兵也依舊在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著:「白霧之子...懺悔...一直都遵從寺主的要求...守在這裡...鑰匙...也還在這裡...」
白霧之子?懺悔?
西城式看了一眼僧兵,只是略微思索便從對方的話語明白了具體情況。
眼前的並不是僧兵,而是因觸犯戒律,所以被白霧寺主...應該也就是白霧家主處罰,要求守在這裡的僧人。
而這種僧人又稱為破戒僧,意為不通懺悔,破除戒律僧人的意思。
對方被要求守在這裡,每天守護這座孤橋,不讓一般人通過,同時對白霧神子發出一日復一日的懺悔。
剛才的哭聲,也是它懺悔的聲音。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它所說的鑰匙。
西城式看見了。
銅灰色長鑰匙正掛在對方胸前,其表面在手電筒的光彩下散著些許光澤。
「式君...那柄鑰匙...」
白霧神子顯然也注意到了那柄鑰匙,身體也靠了過來。
「嗯...估計就是長橋拉手的鑰匙。」西城式解釋道。
只有拉下拉手,才能到達長橋另一邊的白霧之子居所,為此,那柄鑰匙必須要拿到手。
「白霧之子...是給我帶來寺主的寬恕的嗎?」
從破戒僧的『嘴巴』中發出了聲音——如果那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的肉片也能稱為嘴巴的話...
寺主的寬恕?
白霧神子細長的眉毛動了動,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著。
或許平時她缺根筋。但在這種關鍵時候,她還是能夠拿得出手的女人。
白霧神子輕而易舉地理解了對方話語中的意思。
寺主的寬恕...也就是寬恕它破除戒律這一充滿罪業的行為。
而自己作為白霧家的神子,某種意義上也是對方懺悔的對象,那麼自己說的話,應該也就相當於寺主說的話才對。
想到這裡,白霧神子轉而看向西城式:「我去試一試吧?式君?」
「......」西城式。
雖然他要解決對方並不吃力,但若是白霧神子能說服對方...倒也確實是一件好事。
畢竟能節省下死氣與氣力。
不過...
西城式卻沒想到白霧神子居然會主動提出這麼個要求。
印象中這個小女生應該是挺膽小的。
看著她被凍得微微發白的面孔,西城式點點頭,同意了她的提議。
同意後,西城式還跟在了白霧神子身邊,以防對方突然變卦。
兩人都保持著平靜的臉色走到破戒僧面前。
西城式平靜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而白霧神子面色平靜...則是因為她就是個面癱貨,那怕她現在其實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