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息二字,既是總合,也應當分開看待。
胎是聖胎,乃真神所系。
息是真息,為內外呼吸。
兩者之間既神之與氣,互為其根。
神屬陰,氣屬陽,神是性,氣是命,所以胎息之修行即是調合鉛汞,性命雙修。
唯有神與氣都臻於一定高度,才有可能抱成聖胎。
當今之世,胎息之境的修行法,普遍指向一種法門。
「開九竅法!」
或許還有其它法門,但原身既未聽過,更不曾見過。
所謂九竅指的是三大丹田:氣海,絳宮,主竅。
三大命關:夾脊關,尾閭關,玉枕關。
陰陽二門:陰竅,陽竅。
一座神宮:泥丸宮。
作為舊時代武林神話,將舊法走到了盡頭,沒有誰比裴遠更能理解舊法和新法的差距。
天壤雲泥之別。
「舊法實質上只是涉及到了三大丹田之一的下丹田『氣海』,而且相對於新法,舊法並沒有怎麼去挖掘『氣海』一竅本身的潛能,更多將其視為存儲功力的囊袋。」
裴遠輕輕嘆息。
一竅對九竅,而且即使在這一竅上的理解應用,也猶如小學僧和研究僧的區別,這種差距就是低武和修仙。
三冊新法典籍皆是殘缺不全,並沒有完整的開九竅法。
這些法門是裴東來在天變初期搜集到的,畢竟那時雖然一夜之間冒出了不少奇人異士,可短時間內,裴東來依舊稱得上頂尖高手。
可惜的是,愈是靈性之物,愈需要精純的意志才能看到。
吞噬了百餘位高手神氣,裴東來的本我靈性早就成了個大染缸,所以哪怕有靈寶落到他面前,即使靈寶內蘊玄奧功訣,他非但無法看到,反而會被靈寶靈性所傷。
裴東來能夠帶在身邊的只有些靈性粗淺之物,至於他搜集到的一些具有強大靈性的寶物……
天下諸多的深山大澤,奇峰險絕之地都是他藏寶所在。
也不知道那些藏寶地還有多少沒被發掘?
估計所剩無幾了!
修為越高,對於靈性的感應也就越強,他藏得再深,也抵不過高手搜天索地的探查。
天變初期,裴東來輾轉天下一年有餘,直到有一天在一處山林內發現一尊靈性磅礴的獨眼石人,沒等他上前,林中就飛撲出一隻怪貓與他搏殺。
那是只灰撲撲,巴掌大小的山貓,額頭卻生出了第三隻眼,撲殺如電,爪裂金石。
那一場廝殺,裴東來雖然最終擊退了三眼怪貓,他的左眼處卻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爪痕,過了足有半年,傷口才漸漸癒合。
打不過貓的武林神話……
從那天起,裴東來知道這已經不是他的時代了,遂而隱姓埋名,漂泊江湖。
一想到這個,裴遠就覺得左眼處隱隱發痛,他手指伸到耳根處,指間溢出一股柔和的勁氣,輕輕揉了揉,忽然從臉上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來。
藏身天雄會,裴東來當然不可能用真面目,他是全才,一手易容術之高妙,乃是當年拷問了千面郎君七天七夜才得到的。
走到銅鏡前,裴遠瞧見鏡中映出一張清癯俊秀的臉孔,劍眉入鬢,瞧來不過二三十歲年紀,但其眼中蘊含的滄桑歲月卻又非青年人所有。
裴遠撫摸著左眼處四道狹長爪痕,只嘆一聲還好,幸虧這一爪沒把眼睛給掏了去,不然以後遇到熟人該怎麼解釋?
「我把這隻眼睛賭在了新時代?!」
注意力回到三冊新法典籍上,裴遠坐了下來,從《洞神秘錄》開始翻閱。
這些書原身不知道翻閱了多少遍,倒背如流,但裴遠還是想自己親自讀一遍。
《洞神秘錄》開篇明義,涉及到了一小段的養神之法,其後便是開九竅法中的三竅,分別是下丹田『氣海』,中丹田『絳宮』,三大命關中的『尾閭關』。
《坐忘心經》記載了四竅修煉之法,乃是『玉枕關』,『尾閭關』,『陰竅』,「陽竅」。
《神霄道尊說胎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