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確定了陸元龍所藏靈性之物的位置,裴遠不動聲色,慢慢悠悠出了龍頭府邸。
一路回到庭院。
院子已經灑掃乾淨,連一片葉子也未留下。
院內一角的涼亭中,郭雲坐在石凳上,一手撐在石桌上,抵著頭,許是夜裡沒有休息好,此刻眼睛不自覺眯成一條縫兒,上下眼皮艱難掙扎著。
旁邊郭開,田七二人低聲說著話兒。
秦凡這時候也回來了,但沒參與郭田二人的交談,神思不屬的站在一邊,面容發白,顯得頗為憔悴,臉上,脖子上,手掌等肌膚裸露部位有著明顯的紅斑。
他也是最先發現裴遠回來,身體一下子繃得筆挺,大叫道:「古長老!」
「呀!」
郭雲吃這一嚇,手一滑,腦袋險些磕在石桌上,立時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幹什麼一驚一乍的,我很嚇人麼?」
裴遠瞥了秦凡一眼,見他肌膚上的紅斑點點,心知這小子昨夜吃了不少苦頭。
「沒……沒……。」
秦凡心頭有鬼,不敢抬眼。
昨晚他在石佛寺殘殿搜尋,突然暈死過去,餵了一夜的蚊蟲。
幸好沒遇到什麼毒物猛獸,不然他這一條小命怕也得撂在那兒。
天光大亮,他方才醒了過來,急匆匆趕回庭院,又從郭雲等人口中得知古長老出關的消息。
秦凡當即就是心頭一涼,落荒而逃的念頭都有了。
沒有絲毫證據,但他不得不懷疑打暈他的就是這位古長老,不然難道是巧合?
秦凡惴惴不安,心中又有一絲苦澀滋生,沒這麼搞的吧?
三天前古長老的確是一副臨終託付的架勢,言詞間這次閉關凶多吉少,他雖然沒有遵守約定,提早就去搜尋寶物,卻也是怕夜長夢多啊。
「只是見到長老您提前出關,心中過於歡喜。」
秦凡到底有幾分急智,連忙說道。
「是嗎?這麼高興?那你去這後山小道,上下來回跑個一百遍,以示慶賀吧!」裴遠指了指小樓後的山頭。
秦凡一臉苦相,就他這點淺薄修為,山道上來回一百遍,會死人的啊。
於此同時,心底卻是長鬆了口氣。
「長老,先前準備的飯菜都已經涼了,我再去廚房,吩咐他們重做一份。」郭雲上前道。
「不用了,飯菜你們留著自己吃吧!」裴遠擺了擺手,說道:「我待會兒要去城中逛逛,隨便挑個酒樓吃就行了!郭雲,你去替我準備一套換洗衣裳,郭開,田七,你們去準備熱水,我要洗澡!」
先前和石金蝶的交談,除了聊天止於洗澡,裴遠身上也是真的沾染了血污。
三人領命而去。
房間內裴遠脫下衣衫,隨手撕開肩膀上纏著的白布,取出小瓷瓶內的通犀丹,掌心一捏,碎成齏粉,反手塗抹在了傷處。
體內氣息鼓盪,一股股炙熱的勁氣流轉至肩膀傷處,快速消融,吸收著藥力,片刻之後,他在肩上伸手一抹。
血跡被抹除,傷處已經有了癒合的跡象。
隨後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除去一身塵埃,裴遠換上一身白色袍服,頭髮一絲不苟的朝後梳理,高聳的髮髻以一枚沉香木簪束起,鬢角邊兩縷灰白髮絲垂落。
下了樓,到了院子,郭雲一抬眼,立時怔怔出神,挪不開目光。
「怎麼了?」裴遠道。
郭雲訥訥道:「古長老,原來你這麼好看。」
你當你是郭襄啊!
裴遠笑了笑,反問道:「難道我以前不好看嗎?」
郭雲想了想,說道:「雖然也很好看,但那是不一樣的。」
裴遠心頭瞭然,以往的裴東來經歷了三十年煎熬,意志消沉,雖然人未老,卻不自覺帶著一股暮氣。
裴遠身上並無銀錢,但天雄會每一位長老,萬兩銀子以下都有隨意支取的權利,於是先去了賬房,出來時手中多了一隻錢袋,當空拋了拋,裡面「嘩啦嘩啦」作響,清脆悅耳。
五十枚金葉!
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