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雪白, 神情憂鬱,雙眼朦膿地給白柳撐傘,一直發出的關節咔噠聲也變成了幽幽的女聲:「你不是他。筆硯閣 m.biyange.net」
下一刻, 女人轉頭看了一眼橋的另一頭, 又把目光落回到白柳身上, 那神色讓人不寒而慄:「我等了這麼多人,都不是他。」
橋頭近在眼前。
女人小腳一頓一點, 雙眼赤紅地看向橋頭, 身上浸透出許多渾濁的河水,淅淅瀝瀝地順著衣服往下滴, 傘向內部合轉,將白柳往橋頭的方向拉拽, 好似隨時要將他帶著一起狠狠跳下橋。
牧四誠終於忍不住了,他出手想要把白柳拉出來。
白柳卻主動地鑽出了傘面, 冷聲下令:「跳!」
牧四誠懵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白柳是讓他跳河,他驚恐又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河面。
河面上飄浮著許多身穿白衣,頭髮散開, 正面朝下的屍體,刺客這些屍體似乎是聽到了白柳的話, 緩慢地將身體翻轉過來,露出一張浮腫腐爛的臉,裂開嘴朝他們笑。
草,橋下這麼多屍體,跳下去不也是送死嗎!
還沒給牧四誠做好心理準備的時間,白柳拉著他的手,毫不猶豫地往下一跳。
牧四誠和殉橋鬼都停滯了幾秒, 估計她也沒想到白柳居然會這麼自覺,先她拖下去一步自己就跳下河去。
白柳和牧四誠跌入水中,漆黑的水帶著腥氣向牧四誠口鼻灌來,他條件反射般地嗆咳了幾聲,身後傳來了女人撕心裂肺的悽厲吼叫:「還給我!」
牧四誠被這一聲吼得在慌亂之中抽空回望了一眼,愕然地發現白柳居然在跳橋之前,順手搶走了殉橋鬼的傘!
那女人手中無傘,她穿著白衣,雙眼滴著血淚,面色怨恨之極地看著跳下河的白柳和牧四誠,轉身毫不猶豫地跳向了橋墩。
血肉橫飛,骨骼碎裂,那女人猛得在橋墩上撞擊了一下,又變成了血肉模糊的半張臉的樣子,她大張著塞滿泥沙的黑色巨口,神色猙獰無比地朝水中的白柳追來了。
此刻不光是她,水裡的所有浮屍都像是嗅到了腥味的鯊魚,浮腫糜爛的身軀奇異地遊動著,從水下朝白柳這邊湧來!
「靠!」牧四誠轉過頭,扯著白柳的手腕向前遊動,「快跑!」
「不跑,跑不掉的。」白柳踩著水,頭浮在水面上,面色蒼白地看向河的兩岸,「岸邊有東西守著,我們跑了也上不去。」
牧四誠看向岸邊。
那紙道人搖著金鈴,驅趕著殭屍和給他們撐傘的殉橋鬼下了橋,然後那些殭屍便一蹦一跳地停在了河對岸。
紙道人給這些站定位置的殭屍額上貼了一道符,便搖頭晃腦地搖鈴遠去。
紙道人走著走著,走到了橋對著的主墓室入口處,它身上像是落了一點從遠處飄來的火星,突然**了起來。
它的身上燃起熊熊大火,不多幾息,這個栩栩如生的紙人便化為煙塵,消散不見了。
此時,在紙道人燃燒起來的微弱火光下,牧四誠才看到橋的對岸黑暗中隱藏著一具又一具身材魁梧,沉寂不動的殭屍屍體。
這些殭屍看面貌都是中年男子,頭上皆貼著一道鎮壓的黃符,一動不動地間隔一定距離守在河邊,旁邊都站著撐傘遮面的殉橋鬼。
它們好像是被人特意布置成這樣來看守墓穴的,腳下有一些白骨和登山包,還有一些死不瞑目,還未完全腐爛的屍體。
這些屍體恐懼地大張著嘴,臉上一片烏黑,脖子上兩個碩大的血孔。
看穿著打扮,這些屍體應該都是陰山村的過路人,不知道怎麼誤入了這個墓穴,在遇到殉橋鬼的時候驚恐地跳下了河想要逃跑,結果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地逃上岸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又被岸邊鎮守殭屍給撕咬致死了。
在紙道人燃燒的橘黃色火光下,這些殭屍雖不動作卻一臉怒相,三白眼轉動著死死盯著河面里浮水的白柳,獠牙上是乾涸泛黃的血跡。
這岸是不能上了!
那回頭呢?先從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