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怎麼樣?」
劉據則率先上前查看起來衛伉的情況。
這些人中,除了河間郡守尉晨之外,似乎就只有衛伉一人受傷。
雖然這事肯定不能怪到劉據身上,但衛伉好歹是自己的表哥,是自家親舅舅的長子,又是為救自己負傷,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他還真是有點不知怎麼和衛青交代。
「無妨,只是點皮外傷,應該還死不了。」
衛伉抬起胳膊給劉據看了一眼,仍是嬉皮笑臉的道。
的確不算太嚴重,小臂外側大約開了條兩寸來長的口子。
深度則有個一公分左右,遠不到傷及筋骨的地步,也並未傷及血管,出血並不嚴重。
這樣的傷勢,只需用酒精消一消毒,再縫合起來慢慢配合草藥癒合便是,若真是引發了炎症,還可以提煉一些大蒜素輔助,肯定不會留下殘疾,最多也就留下一個傷疤。
「那就好。」
見此狀況,劉據略微鬆了口氣,隨即又看向義妁,
「義醫師,你也沒什麼問題吧?」
義妁雖然應該是沒有受傷,但此刻的狀態似乎也不太好。
方才她只是雙腿在不停顫抖,滴著血的手卻極其安穩,而現在,她的手不知為何也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連帶著神色都開始有些恍惚失神,美眸始終望著那三名刺客的屍首,瞳仁不停地縮動。
「別過來!」
聽到劉據聲音,義妁像是猛然被噩夢中驚醒一般,神色一緊失聲驚叫起來,待看清楚是劉據時,她才終於回過神來,隨後像是嚇壞了似的喘息著低下頭,聲音沉悶而又沙啞的低聲道,
「殿下恕罪,義妁失儀多謝殿下關懷,義妁安然無恙」
「?」
眾人的目光又被忽然一驚一乍的義妁吸引了過來,不明白她究竟又是怎麼了。
唯有劉據心中卻莫名的有些心疼。
他大概能夠猜到義妁為何會忽然變成這副模樣。
這姑娘此前雖解剖過不少死屍,但真正在活人身上動刀,其實只有劉閎那次的闌尾炎手術,而且不論做什麼,她始終踐行的都是活人之道,絕非死人之道。
甚至此前見到韓凌生母的生命在她眼前流逝,劉據都從她身上感受到了由內而外的傷感與悵然,她始終是一個熱愛生命的人。
可是現在為了劉據,她卻親手結果了三條活生生的性命。
劉據從未見過她的手抖成這樣,哪怕當初為劉閎做手術時承受了那麼大的壓力,劉據術後都險些虛脫,但她的手也始終穩如泰山,每一個動作都極為快速、精準、果斷。
那時劉據只覺得,義妁可能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天生就擁有外科醫生的心理素質和雙手,只是生錯了時代。
然而現在,她的手卻在不住的顫抖,仿佛驚到了魂。
劉據知道,她並不怕血,也不害怕死屍,再血腥的畫面她都在解剖屍首的過程中見過,她恐怕是接受不了自己剝奪了旁人生命的事實。
又或者因為今天的事,出現了創傷後應激障礙,在後世,這種問題也被稱作PTSD
望著這樣的義妁,劉據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希望以此給她一絲心理慰藉與支撐。
他覺得現在義妁可能需要去做一些能夠讓她集中精神的事情,可以儘快忘記或淡化剛才的記憶。
所以他聲音柔和對義妁說道:
「義醫師,勞煩你先給衛伉看看傷口,可能需要縫合,還有尉郡守也收了傷,需要你幫忙救治,拜託了。」
「諾。」
義妁並未提出異議,只是微微點頭應了下來。
「衛伉的的傷口不深,縫合之前可以先用酒精清洗一下。」劉據又道。
一旁的衛伉聞言頓時面露遲疑之色:
「酒精?不疼吧?」
「放心吧表哥,一點都不疼。」
劉據嘴上笑著,心中卻在想著,衛伉高亢的慘叫聲說不定可以對消沉的義妁產生一些有益的作用
誰知道呢,總得試試不是?
河間郡守尉晨的傷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終於有理由大展拳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