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蘇文冗長的鋪墊過後,劉徹終於在幾名近侍的簇擁下從後殿走了出來。
「恭迎聖上。」
殿內一眾官員一齊起身行禮。
受過禮後,劉徹安坐龍塌,待所有官員也全部跽坐整齊後,開門見山道:
「朕欲行封禪大典報功於天地,今日召諸位愛卿朝議,正是為了徵集封禪大典的禮儀章程,諸位愛卿可暢所欲言。」
「」
一聽這話,劉據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此前因為他的一次無心之舉,使得董仲舒已經提前搞定了封禪大典的禮儀章程了啊!
雖然那玩意兒也未必就是真的,但好歹有古籍作為憑證依據。
在滿朝文武和那些方士一問三不知的情況下,那玩意哪怕不是真的也得是真的了,至少比公孫卿獻上的《札》書不知道真了多少倍。
所以這會不會對自己產生什麼不利的影響?
不過轉念再一想。
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封禪大典的禮儀流程完全是董仲舒自己整理的,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這份功勞怎麼也不可能算到他頭上吧?
與此同時。
「」
一眾文武官員已經陷入了沉默。
昨日謁者傳詔時雖然告訴了他們朝議的內容,但君子六藝的「禮」中又沒有關於封禪大典的事。
而他們大多又不諳此道,再加上劉徹給的時間太短,就算想去尋找都來不及。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
有資格參與朝議的官員都是個頂個的人精,他們又不是頭一天與劉徹打交道,怎會不知道這位天子的性子?
劉徹雖然奉行「有才而不肯盡用,與無才同」,但同時對官員的要求又極為苛刻。
用心去做還不夠,還必須得做的讓劉徹滿意,否則責罰很快就會降臨。
因此在劉徹這一朝為官,往往是多做多錯,少做少錯。
沒逼到非做不可的境地,不如不做。
如今的丞相趙周已經是劉徹任命的第九個丞相,在他之前得以善終的丞相真心不多,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且在不久的未來,就連趙周也會因酎金奪爵的事背鍋而死,不過只有劉據這個穿越者才知道這事。
所以今天參與朝議的文武官員,有許多在來之前已經打定了主意。
儘量少說話,法不能責眾。
就算劉徹因此大發雷霆,最終的怒火也只能燒到那干方士頭上。
畢竟舉行封禪大典可乘龍登仙的說法就是那些方士提出來的。
連這群「大師」都不知道怎麼去辦,我們自然更有不知道的理由,難道不是麼?
另外。
這些官員之中有些人已經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今日朝議,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大夫酸儒準備搞事
所以這種時候還是不去當這個出頭鳥比較好。
「朕說你們可以暢所欲言了!」
等了幾秒鐘,見滿朝文武居然全都低著頭,沒有一個人主動站出來接話,劉徹自是怒由心生。
不過這種局面他又不是沒有見過,輕而易舉便可打開突破口。
只不過以前是從丞相或大將軍這兩個官職最高的臣子打開突破口,這次劉據和劉閎在場,就只能先從劉據這個一人之下的太子開始了。
「劉據,你先來說!」
劉徹側目看向劉據,說完卻又忽然覺得有不妥之處,立刻瞪起眼睛提前打了一劑預防針,
「不相干的話不要說,朕只問你相關封禪大典的禮儀章程的事!」
「昨日朕命人傳詔時已提前告知了今日朝會的議題,你不會全然不放在心上,絲毫沒有準備吧?」
一聽這話,殿內眾人頓時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於劉據一身。
劉徹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悄然改變了問題的性質。
誰要是繼續保持沉默,那就是不將聖旨放在心上,妥妥領一個抗旨不遵的罪名!
看來今天要是不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