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奇果然沒有說謊,李義很順利就摸到了御天監在臨水鎮上的駐地。
這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民宅。
門楣上的字體模糊不清,牆面上的漆已經剝落,露出了裸露的磚石,窗戶上的油紙已經開裂,風吹得嘭嘭作響。
室內的家具也都顯得陳舊而落寞,桌椅上的漆皮已經剝落,露出了褪色的木頭,牆上的掛畫也已經泛黃,深深地刻畫出時間的痕跡。房間的角落裡還有一些已經破爛不堪的廢棄物品,被時間深埋在這裡,發出一陣陳舊的氣息。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歷史的滄桑感,如果不是屋內坐著一個正在品茶的人影,李義幾乎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好歹也算是一方大勢力的「欽差」,不至於住的這麼落魄吧?
「你來了?坐吧。」
還沒等李義進屋,就聽得屋內傳來的邀請聲。
這讓李義稍微詫異了一會,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腦袋,想了想,還是推門而入。
走進一看就能明顯看得出來,這位御天監在臨水的欽使,年齡並不大。
此刻他正盤坐在桌前泡茶,動作熟練而優雅。
在李義的注視中,他細心地取下茶葉,放入茶壺中,然後用清水沖洗茶葉,這個動作十分嫻熟,讓人感到他在這方面有著深厚的功底。
接著,他慢慢地注入熱水,然後用手指輕輕地敲打茶壺,讓茶葉更加充分地釋放出香氣。每個動作都顯得十分流暢而優美,仿佛在展現一種藝術的美感。泡茶的過程中,他還不時地用手扶住茶壺,感受茶壺的溫度和茶水的氣息,這樣的細緻入微讓人感到他在品茶方面完全投入了自己的心靈。整個過程中,他的動作輕盈而從容,仿佛在表演一場唯美的舞蹈,讓人忍不住被他迷人的風度所吸引。
最後他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李義這個不速之客,整個過程顯得十分的自然,如同做過無數遍,就連李義都禁不住想要問一句。
這麼一個儒雅的青年,真的只是一個用於做表面功夫的欽使?
更重要的是,他從對方的身上,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惡意。
想了想,李義索性直接坐了下來,就像是那名年輕人那般盤腿坐下,隨手將陳建奇丟在一旁,輕輕拿起茶杯,瞥了對方一眼,看到的是對方紋絲不動的氣質。
剛想舉起茶杯一飲而盡,卻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客人不懷疑我在茶里下毒?」
李義並不答話,而是先淺嘗了一口,茶香四溢,回味無窮。
「這麼好的茶,即使是有毒我也得嘗嘗不是?」
「何況你並無惡意,我又何必枉做小人?」
年輕人抬起頭,似乎臉上有一絲驚奇。
「想不到善水街的新欽使如此有趣。」
李義面色不變。
「哦?你知道我?」
出乎意料的是,年輕人斷然否定了他的說法。
「不,我當然不知道。」
「實際上我只是知道今晚會有一個殺氣很重的人前來,至於到底是誰我並不清楚。」
說到這裡,他似乎瞥了一眼那顆人頭。
「您的見面禮倒也挺有意思的。」
李義直言不諱。
「這確實是我的禮物,他殺了臨水暗探,也就是你的搭檔。」
聽到這句話,年輕人原本正要倒茶的動作一滯,隨後又動了起來,似乎並未受到太大影響,只是微微嘆息。
「他那個人,我早就說過了,遲早會出大事的,可惜他並不相信我的占卜。」
李義聞言眼神微微放光。
「哦?你還會占卜?所以這才是你能處驚不變的原因?」
頓了頓,李義繼續問道。
「那你是否能猜到我來此的用意?」
年輕人又嘆了口氣,雖然昏暗的燭火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能從語氣中判斷他此刻的惆悵。
「我當然知道,其實你並不是什麼善水街的欽使,自然也不是暗探。」說到這裡,他突然伸手一指那滾落在地上的人頭。
「而他,則是殺害臨水和善水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