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裘思遠以為自己聽錯了,甚至認為對方在異想天開。
這也難怪。
元興城如今的這種獨特的統治結構,這麼多年以來,想要改變的,沒有一百個也有兩百個人。
可如今依舊還是這樣一種古怪的統治結構,這就說明這些試圖改變的人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
這似乎並不需要單獨解釋。
唯一的理由就是這種權力互相交織在一起,錯綜複雜的權力糾葛實在不是僅憑一個人或者一群人就能做到的。
而且這不是說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
這裡面有無數種不同的利益,這些權力所有者將自身的利益和他人的利益死死的纏在一起,一旦牽扯到其中的任何一絲,就會牽一髮而動全身,驚動這條利益鏈上的所有人。
到時候,面對的就不是其中的一個人和勢力,而是這座龐大的利益混合體的所有人。
而且這不是依靠簡單的暴力就能解決的問題。
即便是你能將如今的當權者通通殺死,他們依舊可不斷的派出更多的繼任者,並派出更多的武力來試圖維持他們的利益鏈條。
這樣古老而堅固的鏈條足以讓任何覬覦者被瞬間碾壓得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這並非危言聳聽,而是有無數的先人用血淋淋的事實來證明過的。
因此,裘思遠一聽到李義這大言不慚的話,壓根就沒什麼反應,只是冷笑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他覺得對方是痴人說夢。
李義知道光說無用,他也沒指望這裘思遠光聽他說說就能相信。
不過他還要跟黑山商量一下,才能決定要不要做這件事。
「你說說看,要不要來把大的?」
黑山歪頭。
「您想怎麼做我照做就是了。」
由於這件事的起因本就是他,黑山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李義想怎麼幹,他就怎麼幹,毫無怨言。
李義搖頭。
「不,這件事情,決定權還是在你,這關係到你的覺醒,我可是聽說了,元興城現有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勢力之中,還有你們這一支的後裔,你就沒發現這其中有什麼貓膩嗎?」
黑山聞言一愣,不自覺的看向李義,又看看那裘思遠。
顯然,他對此並不知情。
元興城之中,竟然還有他的同族,這就很有意思了。
這件事的後果很有可能往兩個極端走。
一個就是黑山的這些族人並不知道自己的同族遭人屠村這件事,而很有可能這件事本是針對黑山同族的。
而黑山他們的村子則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而至於另一種可能,就是元興城這些黑山的同族,很清楚這件事,而從這件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了。
黑山的這些同族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動作,比如報復或者尋找倖存者之類的舉動。
那就很耐人尋味了。
說不定這場屠殺,他這些名義上的同族也在參與在內也說不定。
此刻黑山的臉色陰晴不定,顯然也是因為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而李義要做的,就是等待他自己的抉擇。
這個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
或者說當黑山思考完畢後,就有了決斷。
「干!」
短短一個字,卻透露了黑山的真正決心。
李義看著他。
「想好了?」
「嗯。」
黑山用力點點頭,沒有半分的猶豫。
要知道做出這個決定並不容易,無論是在哪個區,同族相殘這種事情都是被人們所不恥的,而一旦黑山選擇了與之對立,最後很有可能報仇不成,身敗名裂。
可這對黑山來說,重要嗎?
如今他孑然一身,俗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即便對方也是他的同族。
可對於他來說,只有曾經跟他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那些村民們,才是他的同族。
這些人?
要玩就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