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全屋的人都沉默了。
就連林之洋也瞪大了眼睛,他大概也想不到。
本來以為自己的遭遇已經足夠悲慘的了,甚至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可跟這些船員的親友相比,自己竟是顯得幸運了許多。
至少在自己女神對自己有記憶之前,自己不會有什麼事。
而且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帝國的正式軍官少尉,屬於有官職在身的人。
那些暗中想要做點什麼的人,即便是權勢再大,也得掂量掂量,畢竟即便是帝國的特權階級,也是不敢貿然挑戰帝國的權威的。
謀殺帝國軍團可是大罪,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少尉軍官也是如此。
相比之下,這些普通的船員,還有他們的親人、家人,則是真正屬於跟螻蟻也沒什麼區別的存在。
即便是在路上隨便死上一堆,也不會有人追究。
別的不說,就連他,如果願意的話,他甚至可以將這一船人全都屠了個乾淨,事後只需要做出一份書面說明就不會有半點責任。
對於帝國來說,這些普通人平民,就好像是最廉價的消耗品一樣,隨時都可以被取代,冰冷得沒有一絲的人情可言。
從這些船員身上,從剛剛開始,李義看到的就只有麻木和淡漠,臉上沒有一絲的生氣,在他們臉上看不到一絲對未來的憧憬,更不用說對生活的希望了。
這一點,從一開始林之洋還在昏迷的時候,李義跟他們打成一片的過程中就發現了。
也就是現在,李義才從這些普通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那種東西。
叫做希望。
「這位大人,我們雖然沒什麼用,除了照料飛船之外,可以說是一無是處,可是剛才我們也算是跟您有過一些相處。」
說到這裡,似乎是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說法很是逾越,這位年僅三十歲出頭的中年老者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頭掩飾自己的尷尬。
「兩位大人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們這些人?」
林之洋聽得一愣。
「帶上你們?」
「是的。」於方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抬頭觀察了一下李義二人的表情,發現並無任何不悅,這才放心的說了下去。
「我們是這麼想的,如果二位大人的計劃能成功的話,可能我們也有機會能去看看在紅河行星帶的親人,雖然這種機會很渺茫,但我們還是想試試。」
說到這裡,他忽然動情了起來,鼻子一抽,這位平時從來都是樂呵呵的漢子,竟是不自覺的留下了眼淚。
「我怕我再不去看看他們,就真的見不到了,我聽說,所謂的預備役,永遠都是預備著,雖然不用上戰場,但陣亡率卻一點都不比真正的戰場低。」
「更重要的是,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也沒有撫恤金,有名有姓的,最多就是通知家屬,至於屍體什麼的,通常都是直接處理了的,怎麼處理,屍體埋在哪裡,統統都是一句話掩蓋了。」
「軍事機密,無可奉告!」
說完這句話,普通船員於方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身體晃悠幾下,一個踉蹌沒站穩,差一點就直接坐到了地上,好在被周圍的船員七手八腳攙扶下,並沒有真的跌倒。
於方的話,其實就代表著這些普通人的共同心聲,這一點從那些人一言不發,只是滿臉希冀地看著他們二人的神情,就能看得出來。
林之洋聽得滿臉的憤慨,又感覺到了那種發自內心的心酸,正想說點什麼來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冷不丁的,身邊的李義忽然開口,說出來的話,是他完全沒料想到的。
「這樣啊,真的挺遺憾的,不過不行,你們只是普通人,我們這一次計劃很危險,恐怕無法帶上你們。」
「你!」
還沒等於方等人說什麼,林之洋最先有了反應。
只見他怒視著李義,仿佛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他們只不過是想見見親人,又有什麼錯?你們別理他,這事我說了算,我同意了!」
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