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夢同學這個問題,白裙婦人呆了一呆。
顯然,在她的意識里,這個問題不僅那麼的幼稚,更是對人格的一種質疑。
不是親生的,那代表什麼?
難道是沈夢龍跟別的女人生的,然後自己只是一個保姆或是奶娘角色?
你才是保姆你才是奶娘,你一家人都是奶娘!——白裙婦人心裡暗暗吶喊,然後,極是不滿的抬起頭抬起眼——映入她眼裡的,是一張年輕俊俏的臉,現在,這張臉卻陰雲密布充滿憤怒,眼裡噴著一種似乎要把人燒個裡嫩外脆的怒火。
婦人不由又是一呆,大是驚訝,好像,不滿和忿怒的該是自己才對吧,怎麼,好像角色被調換了吶?
在青衣人怒目注視之下,她居然感到了一絲絲的不安和理虧,倒像似真的是自己錯了一般,不由訕訕道:「公子,賤妾做錯了麼?」
青衣人道:「夫人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白裙婦人肯定的答道:「是賤妾親生。」
青衣人道:「那麼,你應該看見了我的憤怒。」
白裙婦人道:「看見了,只是,賤妾不懂。」
青衣人道:「你不懂什麼?」
白裙婦人道:「賤妾似乎在閣下的眼裡見到的不是因為仇恨的憤怒,而是別有原因,便是不懂個中之原因究竟是什麼?」青衣人道:「夫人,你可知道,這個世界,母親之所以偉大之所以被傳誦千古,是因為何等原因嗎?容我告訴你吧,母親,是孩子生命的搖籃,她無私的將一生的所有奉獻給她的孩子;母親,是孩子的一片最純真的天空,不管世界如何黑暗如何爾虞我詐,而母親的懷抱卻最是潔淨而真實的,沒有欺騙沒有謊言沒有面具;母親,也是孩子受傷之後的療傷聖地,不管外面幾多風雨幾多傷痛,只需回到母親的身旁,感受著母愛的溫馨,勝卻仙丹靈藥無數......而你——」
白裙婦人一愣,她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青衣人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言語,她心弦震動,低垂著頭,道:「原來,公子卻是責怪我把兩個孩子出賣了......」
青衣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白裙婦人輕輕一嘆,道:「公子可聽過前朝一個民間故事?」
青衣人道:「什麼故事?」
白裙夫人道:「便是當年宋元最後一場大對決的崖山海戰,國難當頭,有一對年邁老衰的夫婦,他們原本已經非常需要身邊有人照顧生活的,可是,為了保家衛國,他們夫婦含著老淚親自把他們唯一的孩子送上戰爭最前線,依公子所言,他們究竟送上對還是錯了?」
青衣人微微一怔,低頭注視著婦人,從她悲痛、絕望、卻無悔的複雜眼神裡面,終於尋找到了一絲掙扎和更多的無奈。
青衣人心頭微微一顫,似乎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伸出一隻手,拉起白裙婦人,然後,輕輕一嘆,轉身,移步。
他如此一轉身,沈家主身上的壓力盡去,挺直了腰杆,只不過,積壓已久在胸口的悶氣忽然一松,如同滿溢積流找到了決口,「哇」然噴出一口血,卻也因此舒暢了許多。
白裙婦人反而一愣,道:「公子......?」
青衣人沒有回頭,道:「你們隨我來看一看。」
一個偏僻的村落,一間簡陋的民房,一扇油漆剝落大片已經很難分辨當初原色的木門。
青衣人抬手敲響了門。
裡面一個帶著蒼老聲音的女人問道:「誰呀,是紅紅麼?」
一個蒼老的男人聲音道:「外面雨大,老太婆子你還不趕快讓他們兄妹進來,都叫你別閂門了,你偏不聽,看把孩子們淋雨的,哼......」
女人聲音:「剛才不是打風好大的樣子嘛,把雨水倒灌進來,淋濕了屋子,你清理啊。」
「唉,就你囉嗦,你沒見我正在走嘛,你嫌我慢了,有本事你飛過去開門啊。」
「你,好吧,知道你的腿不好使,走慢點,孩子們年輕身體結實著,淋點雨該沒啥個事兒,你老太婆如果摔壞了,就不好辦了。」
「呸呸呸,你才摔壞了呢!」
「好吧,是我摔壞了,行了罷。」
「......」
聽說話聲音,應該距離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