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城。
黃昏。
殘陽如血。
那如血的夕陽的霞彩照在高大的城牆之上,紅彤彤的,仿佛燃燒的一片火海,赫然顯的歲月的滄桑和戰火年代的悲涼。一個頭戴斗笠的青衣人隨著一班人馬後頭,在守城的衛兵監視下,緩慢的走著。忽有一眼尖門衛大刀向後面的青衣人一指,厲聲喝道:「你身上掛著的寶劍是怎麼回事?莫非要反了是不?」
整個隊伍一凝,被在城門入口處禁止了。
眾人不由愣住了。
這是一支男女老少都有的隊伍,他們也有刀槍劍棒,只不過,他們的兵器是捆綁在一起,然後放在長板車上用馬拉著的,而青衣人卻是掛在他自己的身上,這一點,明顯有些不同的。
行在前頭的一男一女回過頭來,那男子臉色有些病態般的蒼白,而且,臉上生起一塊塊紅斑,給他原本應該非常俊美的臉龐帶來了極大的破壞感,顯而易見的,那是一張上妝卸妝前後沒有使用那大寶的所留下的惡果。
而,他身旁那個女子就不同了,粉雕玉琢的,雖然下巴有點嬰兒肥顯得稍微有點胖乎乎的,但她眼眉如畫,眼睛水靈水靈的,導致了當你看著她的時候,只會感覺到她滿滿的可親可愛,甚至,有把她的小腦袋拉之過來,一親芳澤的衝動。
沒用大寶的男子手一抬,似乎準備說話,女子搶先道:「噢,老總呀,那是我『菲菲』戲班新進的演員,他做夢都想做武生,手藝卻還沒到家,於是啊,為了可以升級,他沒日沒夜的苦練,一把爛木劍整天放在身上,唉,都要入魔了......」挨近站在城門旁邊的一名比較年長的衛兵抬頭望了望後面的青衣人,對女子道:「既然是菲菲小姐的人,那就放行吧,估計玉琴郡主都等著急了。您請。」
菲菲姑娘道:「您客氣了。是啊,玉琴郡主是貴人,咱們可擔待不起哪。」
那年長的衛兵呵呵一笑,眼裡露出一絲羨慕嫉妒恨,道:「誰個不知道,菲菲姑娘跟玉琴郡主交情莫逆呢,請請請。」
菲菲姑娘微微點頭,道:「謝了。」
然後,她往後揮了揮手,道了一聲「走起」,率先驅馬入城。她旁邊的男子微微一怔,眼神在青衣人身上深深一凝,然後,扭頭,拍馬追趕前去。
戲班隊伍在汝陽王府門前稍作停頓,菲菲姑娘再次回過頭來,水靈水靈的眼睛卻蒙上了一層薄怒。
原來,那個跟隨他們隊伍入城的青衣人不見了。
估計,姑娘此刻的心裡不無不滿的,說什麼的,也是我帶你進城的不是?你卻如此悄然離開,是不是,不夠,嗯,沒有禮貌呢?
姑娘忍不住抬起玉手指向後面的人,不滿的道:「你們誰看見那青衣人走掉啦,啊?」
後面的數人紛紛搖頭,表示沒有主意。
她旁邊那位男子的臉上神色反而一松,柔聲道:「菲菲,讓他去吧,指不定,人家只是有要緊的事兒,搭一下咱們的路子,說起來,咱們對他也算是仁義至盡了。」
菲菲姑娘輕輕道:「郝大哥說的是。走罷。」
郝大哥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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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月朗星稀。
汝陽城的大街小巷已經隨著店鋪的打烊逐漸寂寥了起來。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偶爾的匆匆腳步又或是買醉漢子的搖擺步子,總是容易溝動一些被驚醒美夢的狗狗不滿的抗議而吠叫。
相對而言,吉祥酒鋪的掌柜還是蠻夠義氣的,即便是滿臉倦容,卻依然敞開著店門,熱情的招待著他的顧客。
當然,他也許可以拒絕做這十多人的生意,回家抱婆娘睡覺去,但是,他也是老江湖了,眼睛不是一般的毒。他完全相信,當他們要他上大肉包子和美酒的時候,他如果說一個不字,那麼,他肯定會被這些人剁成肉醬做大包子,然後,下酒。
在他的暗示之下,兩個滿臉抱怨準備罷工的夥計也洗刷掉臉上不滿表情,換上溫柔和體貼。
一共十八人,卻明顯分作兩伙,其中,一夥十人,領隊的當是那位滿臉陰狠的老者,這位老者,黑袍黑臉,常常眯著雙露出毒蛇一般的眼睛盯著人看,仿佛,瞧誰誰欠下他好幾十兩銀子沒還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