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策馬往太湖方向飛馳而去,神色冰冷如水,心思凝重如一塊鉛泥,壓在心頭。
他曾潛入青河老道的廂房,在書桌上見過一張火靈符,後來再去又不知去向。
這意味著,寒山真人必定煉製出過靈符。寒山真人成為一代宗師已經二三十年之久,足夠的時間去搜集諸多的靈材料。
如果寒山真人對自己有敵意的話,那結局基本上是不用去想了。
「江湖險惡,敵友、勝敗,都難以預料。巨鯨幫幫主白面書生劉洪,潛伏數十年小打小鬧。膽敢如今公然劫掠官糧,挑釁朝廷,暴露出其野心,必定準備充分,是此戰的強敵。
但是寒山真人這位吳郡第一高人會不會是我的敵人之一?其他的五位宗師,又是站在哪一邊?
上一次,我和李魁師父、四位師兄弟賭了一次,輸也好,贏也好,至多也不過是被淘汰到雜役堂而已。於我而言,那是無關痛癢,也就任其結果了。
阿丑為了他的征途,他的夢想,不肯離去。我此番前去救他,如果賭輸了,那就搭上了一切!非但救不回了阿丑,連自己的性命也搭上。」
夜闌星稀,星空深邃,眾多耀眼的星芒在閃爍。
遠處,是胥口鎮。
小鎮內一片祥和的氣氛,一座座篝火,遠遠便能聽到江湖子弟的歡鬧聲,絲毫沒有顯露出一場大風暴即將來臨的徵兆。
這場大風暴,只怕還在吳郡首屆江湖大會的醞釀之中,未被江湖底層弟子察覺。
蘇塵騎馬來到太湖邊,望著遠處的胥口鎮,心中尋思著。
還有最後的幾個時辰,留給他做出生死抉擇!
蘇塵因為青石淚怪病,被迫離家出走,在姑蘇城顛沛流離,在太湖大魚怪的口中險些歷經生死,在江湖上熬到至今,並不想一個衝動,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小命,給搭進去。哪怕僅僅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願意。
駿馬漸漸緩慢了下來,越走越慢,在太湖邊停了下來。
這一刻,蘇塵心神,出奇的寧靜。
心底深處,仿佛一陣奇怪的悸動,有一股莫名的強烈衝動,在這星空之下,感知力在朝遠方延伸,感知著天地間的靈氣。
太湖三萬六千頃,湖岸漫長,湖中島嶼眾多。太湖邊的蘆葦叢靜謐,只有蟋蟀叫聲。偶爾有幾尾鯽魚露出水面,吐出幾個水泡,一甩尾巴又迅速的潛入水草之中,免得被水面上的水鳥兇狠敏銳的目光盯上。
蘇塵出現在太湖邊,一躍下馬。一拍駿馬,讓它往姑蘇城而去。
他獨自在湖邊漫走。
在一處非常僻靜,毫無人氣的湖畔,停了下來。
「武道的根基,在於下、中、上三大丹田,依次循序漸進修煉。我的下、中丹田已經圓滿,無法再提升了。
「唯有上丹田,曾經以一縷意念潛入過一次,窺見元神和靈台,獲得了超凡的感知力,這才一舉邁入宗師境界!」
「我修煉《逍遙遊之蜉蝣篇》已經三年,上丹田內的元神沒有絲毫的動靜傳出來,也不知元神增強了多少!」
「如果我再冒一次險,進入上丹田看看,會不會有什麼額外的收穫?」
「或許,還是應該...試一試!」
蘇塵考慮了好一會兒,毅然下了決心。
只是,想要進入上丹田,並非容易的事情。
相傳,哪怕是宗師境高手,也是機緣巧合偶然進過上丹田一次,想要再進,那也幾乎是不可能。
蘇塵記得十分清楚,自己上一次進入上丹田,冒了巨大的性命危險。
在山上被金環毒蛇王咬了一口,呼吸困難,渾身近乎麻痹。在湖畔清晰傷口毒液,悲傷之下滴落青石淚。
然後,他昏迷沉入了湖底,甚至還被一頭大魚怪吞入了魚肚內。這才徹底封閉了自己的六感,進入了上丹田內。
這諸多的條件之中,究竟哪一個原因才是讓他進入上丹田,無從推測。
蘇塵走入湖中蘆葦叢內茂密之處,水漸深,冰冷的湖水漸漸覆蓋了他的膝蓋,大腿,腰身...頭頂。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