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花柳很快將林妮娜送到林家老宅。
林家老宅位於城西北,白海邊上。這一帶自古都是王公貴族府邸所在,林家的房子面積很大,甚至還大過林書南的大紅門。在清的時候,這裡是戶部銅錢局的衙門,當真是氣勢恢弘。
因為工作忙,林妮娜平時也就周末的時候過來住上一晚上。看看爺爺,順便和父母聚一聚。她的父母平日裡都住在大學裡,和她一樣,也就節假日過來一次。倒是大哥林海洋整天呆在這裡,一是逃避父母的管束,而是討好爺爺,過他貴族子弟的日子。
今日,林妮娜剛進老太爺的院子,就看到林海洋從裡面出來。
林海洋:「喲,大小姐今天怎麼想著過來看爺爺了?」
林妮娜淡淡道:「海洋,爺爺又不是你一個人的爺爺,我來看看他,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允許?」
林海洋冷笑:「說得你很孝順的樣子,林妮娜你是不是擔心我在爺爺面前告你的狀,心中不塌實,這才跑過來?」
林妮娜:「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怕什麼?」
林海洋:「林妮娜,你和那小子的事情我已經告訴老太爺了。咱們林家和索家結盟是何等要緊的大事,這個節骨眼上,你卻在外面瞎搞,咱們老林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壞了老太爺的事情,你負得起責任嗎?」
「什麼叫瞎搞,林海洋你說話放尊重點。」林妮娜道:「我可沒答應過要嫁給索飛,這都什麼時代了。封建社會指腹為婚那一套也就是說說,難不成還硬逼人上花轎?」
「哈,你果然是不肯嫁給索飛,一心要跟那小子。」林海洋的聲音大起來,似是要說給院子裡的老太爺聽:「爺爺,你可聽清楚了,這可不是我誣陷林妮娜!」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工作人員模樣的人走出來,對林妮娜道:「大小姐,大公子,你們不要吵,老太爺正在喝茶,他老人家喜歡安靜。」
林海洋這才朝林妮娜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林妮娜:「原來爺爺正在喝茶啊,我去幫他沖茶。」
說著話,就走進院子來到一間精舍中。
就看到桌後坐著一個大約八十來歲的銀髮老人。
老人身材高大,雖然瞎了一隻眼睛,可整個人站在那裡就如同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他正提著一口拳頭大的紫沙壺給自己斟茶。
沒錯,這就是林家的家主,林老太爺。
不過,大約是因為小時候生於抗日戰場,林老太爺的衣著很是隨便,甚至顯得有點潦草,一頭白髮也是亂糟糟的。
「爺爺,我來。」林妮娜上前接過老太爺手中的壺,先為他斟了一小杯普耳。
侍侯爺爺喝了,又換了一口壺,斟了一杯鐵觀音。
再下來,又換成紅茶。
老太爺索性坐回椅子,慢慢品嘗。
良久,才點了點頭:「茶還是那茶,可在丫頭手中斟來,滋味卻好了不少。看著你倒茶的樣子,老頭子心中高興。估計是,這一高興吶,什麼東西都變得好吃。」
林妮娜微笑道:「爺爺如果喜歡我的茶,我經常回來看你就是。」
林老太爺:「那感情好……算了,你還是每周回來住一天。所謂,遠香近臭了。如果你和海洋一樣天天在老頭子我面前晃,看了心中就發慌。」
林妮娜裝著很生氣的樣子,嗔道:「你究竟要不要我回來啊,老人家你還真是一時一變啊!」
林老頭突然扳起臉,喝道:「丫頭,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不想嫁給索家那孫子?」
林妮娜在自己爺爺從來不隱瞞自己的心思,點點頭:「什麼叫在外面有人,我現在還是未婚,找男朋友不應該嗎?沒錯,我不想嫁給索家那孫子。」
林老頭皺眉:「我和索倫的父親索禮也算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如果你不嫁給他孫子。將來我百年之後,怎麼好去見發小?」
「那是爺爺你的問題,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不嫁那孫子。」
「不嫁那孫子……不太好吧……哈哈,那孫子確實不是個玩意兒,我也有點瞧不上。」林老太爺哈哈地笑起來:「你我一口一個孫子,這不是罵人嗎?」
林妮娜也不覺宛爾。
笑了半天,林老太爺才道:「丫頭,這事你再考慮一下。畢竟連家聯姻可是一件大事,你不能只想著自己,還得考慮咱們林家。我年紀大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去見閻王。可將來你父母、大哥,還有家裡的人怎麼辦?」
說到這裡,老太爺忍不住嘆息一聲:「丫頭,咱們這樣的家庭,個人的婚姻還有你們年輕人口中所說的愛情什麼的,其實都不要緊,局部要服從整體。想當年你太爺爺爬雪山過草地,一輩子戎馬生涯,哪裡有功夫去談戀愛。最後和你太奶奶結婚,還不是組織一句話就進了洞房?」
林妮娜:「爺爺,咱們不說這些好不好,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說。」
「丫頭有什麼事情,說吧。」
林妮娜朝旁邊看了看,林老太爺會意,對身邊的工作人員道:「我要和丫頭單獨說話,你們都下去吧!」
等到工作人員離開院子,林妮娜才緩緩道:「爺爺,事情是這樣,我現在不是在懸鏡京城分公司做董事長嗎?」
林老太爺何等精明一個人,立即問:「怎麼,干煩了,想換個地方?」
林妮娜點點頭:「是想換個地方,最近國家不是在招公務員嗎,我想去參加考試。」
「你好好的董事長不做要去當公務員?」林老爺一愣,想了想,點頭道:「也對,咱們林家確實也需要有個人在官場上撐門面。你父親對政治沒有任何興趣,你哥哥又不成器。如果你進了官場,有咱們林家在背後支持,而且,索家如今又如日方中,前程自然小不了。丫頭,你現在是什麼行政級別?」
林妮娜:「正廳。」
「級別不低啊,如果考中公務員,降個半級,在地方上做個副市長也是可以的。」林老太爺做思考狀:「歷練二十年,未必不能進中央機關。丫頭,你參加的是國考,準備考那個機關?依我看來,別國考了,下地方吧?考個京城的區或者郊區的市。」
林妮娜道:「爺爺,我倒是想參加國考,進中央機關。」
林老太爺一臉的疑惑:「你又什麼想法,無論怎麼看,直接進機關都不是一種好的選擇?」
林妮娜:「今年懸鏡司不是要招人嗎,我想去試試。」
「懸鏡司?」林老太爺何等精密一個人,突然抽了一口冷氣:「丫頭,你想做懸鏡司的一號?」
林妮娜點點頭:「我級別夠了,只要考進去,應該有資格做一號。今天回家來見爺爺,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這件事。」
林老太爺:「丫頭,你志向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