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灼灼的盯著李運。
而李運不急不慢地徐徐道:「說到底,就是因為銀票啊,這件事,是我等所不能抗力的。」
說到這裡,李運又苦笑道:「我等在農戶的眼裡高高在上,可在那些官老爺的眼裡,我等還不如農戶,因為我等是商賈啊,哪怕是巡街的差役,我等都要小心應付著。
還是說,諸位認為,我等有能力對抗朝廷嗎?還是說諸位認為我等在朝廷的眼中是不可或缺的人?
今日,我醉仙樓倒了,明日就會有一個醉人樓起來,諸位,順應朝廷的政策才是明智的選擇。」
而後,李運壓低了聲音:「難道諸位忘了先皇時期了嗎?」
李運前面的話可能只是讓眾人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可最後這句話,卻讓眾人身子一顫。
先皇時期,暗羽衛的一個由頭,一個富甲一方的商賈便成為了階下囚。
本朝的平靜讓他們這些人飄飄然起來。
李運的話讓他們想起來,他們只是商賈而已,就算是和農戶打官司,也是不占優的一方。
此刻,他們看向李運的目光中充滿了複雜,有感激,有醒悟。
「朝廷可能會騙我李某人一個人的銀子,但朝廷可能會騙所有人的銀子嗎?」李運繼續說道。
對啊,一個人上當受騙,可能沒人管,但是千千萬萬的人呢?
眾人幡然醒悟。
李運環顧四周,觀察著眾人的表情,眼眸中閃過一縷精光,淡然的說道。
「李某不才,受江河江少爺所託,在醉仙樓售白酒,當然了,不止我一家,諸位,莫要等到了銀票開始流通了,才後知後覺啊。」
李運開始扯起虎皮,話說了一半留一半,這也是他的風格。
不得不說,李運這人行事果斷,把江河要做的事都幫他做好了。
不管這事能不能傳到江河的耳中,至少,李運敢做,就算沒傳過去,李運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可是傳了過去,那就不一樣了。
畢竟,江河對待這些商賈可就不能像在朝堂上對待百官那樣的無賴行徑了。
很多話他是不能說出口的,恰恰李運幫他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劉元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李運的話他是聽明白了。
說白了,這些年,他們這些商賈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同時他也想通了,銀票對誰最有利,不就是他們這些商賈嘛。
「看來今日這酒是喝不成了。」劉元嘆息地說道:「要喝也只能等明日兌換了銀票再來了。」
劉元的這句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會去兌換銀票。
李運卻是擺擺手笑道:「劉掌柜怕是忘記了昨日李某說的話了,這酒......今日算我,敞開了喝,這也算是我李某回報各位衣食父母了,哈哈哈哈。」
眾人神色怪異地看著李運,心想,醉仙樓以後在京都要再上一層樓了,搭上了侯府的台子,看這架勢,一壇酒要五十兩呢,就這樣往外送。
但大家都是要臉的人,還真能白吃白喝不成。
李運卻是無所謂的態度,他始終認為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強求也沒用。
所以,張關發昨日的三千兩銀子,還是送出去為好。
借花獻佛,也是一種美德不是。
............
江河與張景川回了侯府,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招呼人開始往東市的鋪子裡送酒,好在侯府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一通忙碌,兩人出了一身的汗,黏黏糊糊的好不難受。
兩人隨便找了兩件在南湖府穿的衣服換了上去。
晃悠著往東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