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總有那麼一些人,容易在不同巧合邂逅,如果說把這稱之為緣分,那麼張徹覺得倒還真是孽緣。
孽你妹,這學校就這麼大,不偶遇才有鬼。
他心中轉動著各種莫名其妙的想法,腳步卻沒停下,那邊許景騰旁邊,也就是上次飯桌上跟他一起過來這邊敬酒的男生,顯是瞥到了他,左肘碰了碰許景騰。
許景騰的右腳沒有一絲一毫放鬆,牢牢踩住那隻灰色的貓,貓兒青灰色的毛髮凌亂而遍布灰塵,拼命掙扎撕咬抓撓著那隻大腳,無奈他今天穿著的是長靴,對於小型貓科動物來說,是無法咬穿的屏障。儘管如此,灰貓還是掙扎著,不時對著自己已經被踩變形的左後腿發出悽厲的哀鳴。
此時他已經撇過頭看到了張徹,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捉摸不定的神色,突然嘴角翹了翹,右腳牢牢踩住的同時,又碾了碾。
貓兒的悽厲叫聲更加痛慘,令人聞之色變。原先路過的學生們偶有想阻止的,看見這聲勢浩大的一群人就有些慫,再說那只是一隻丑不拉幾的流浪貓,則更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離開。
張徹覺得有些無法理解,男生怕麻煩,女生看貓丑,都不管也就罷了,旁邊的店家也有著大人,都懷揣著雙手,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若非天性殘暴,也就是對面這一大幫子身材高大又穿著時髦的男生們太過惹眼,讓人忌憚罷了。
無奈,他的回家之路就在這邊,總不可能繞開走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繞開走的。
丁小沁和燕語霖站在道旁,後者捂著一隻手,秀眉輕蹙,一副難忍痛楚的樣子,見他過來,又把注意力轉到他身上,瞧了幾眼,卻沒有與他打招呼。
張徹的眉頭微不可覺地皺了皺,徑直向前,此刻已經走到離許景騰和灰貓不過三米的地方。
燕語霖手腕上三道抓痕鮮血淋漓,正被丁小沁擔憂地扶著拿濕巾紙捂住,痛楚在心,讓她反應沒平時那麼靈活,此刻也正在氣頭上,見張徹過來,倒是沒有多想,只是下意識不希望他靠近,一是不希望讓他看見自己和許景騰丁小沁在一起,二是不想他看見自己氣憤地踹貓樣子,同時也不願意他再與這些人有過多接觸,畢竟他和許景騰的矛盾擺在那裡,而現在校籃球隊的都在,一個個人高馬大,稍稍有口角,很容易吃虧。
但內心深處,也同時隱隱暗藏了一絲想讓他看到自己被撓了,跑來安慰自己的心思。
諸多想法複雜,又氣痛交加,她一時沒打招呼,現在才突然覺得不對,許景騰在這裡,自己也在這裡,如果這裡是他回家的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繞開走的
一時反應慢,張徹已經開口了:「挺吵的,能放了麼?」
許景騰愣了愣,應該是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會是這個,眼睛的餘光瞄了燕語霖一眼,一時急智,冷笑道:「你養的?」
張徹不是瞎子,更不是蠢貨,看到旁邊燕語霖捂著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中他下的套。不過眼下也沒必要規規矩矩回答,他只是平淡地說道:「我剛在街那頭就聽見叫喚,這麼久了,有什麼氣也可以抓起來,不用這麼折磨吧。」
許景騰最氣的就是他這幅樣子,上次與丁小沁找上門去,在自己的班級門邊,他也是這幅樣子,想到那事兒,和後面的後果,他又是憤怒,又是後怕,兩種情緒交加,一時生起了諸多複雜的想法,譬如這小子自己只是平平,上次不過是碰見徐浩然幫他強出頭,這次未必有那麼好運氣自己身邊跟著兄弟們,到時候只要找個由頭推搡起來最後怎麼說都是自己這邊人多嘴眾,可以掰回來,他大有可能吃個啞巴虧
不得不說,人很容易被一時的熱血上頭,忘記自己行為會帶來的後果,特別是想到能在燕語霖面前痛揍這丫一頓,讓他灰頭土臉吃癟,以後恐怕這小子自己都沒臉出現在她面前。一想到這裡,許景騰的眼前似乎都演化出了還站在面前一臉平靜的張徹跪地求饒的樣子,近在咫尺的佳人傾慕目光,在燕家的襯托下,徐浩然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
張徹見他有些出神,皺了皺眉,視線往下,俯視著那隻貓咪,灰貓也正好看著他,斑斕的黑瞳中毫無絲毫求饒告軟之意,儘是狂怒與掙扎,兩雙視線稍觸即逝,灰貓又調轉腦袋,開始撕咬鞋子,正好這次似乎咬中了鞋面與地板的切合處,軟軟的似乎是突
第五十一章 君子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