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松坡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衛州怎麼說現在也歸騰鶴帝管,他們兩個老傢伙跑過去遊說有用嗎?
帶多少人去?
他必須得跟主帥多要點人,此行危機重重啊!
王春毅才不管什麼過程艱難,當即領命:「是!主帥!」
代松坡無語的看向身旁人,有一種吃了蒼蠅的感覺。
他都能預感到未來一段時間自己的崩潰,不僅深入敵軍腹地,面對根本說不通的衛州領主,還要與這位腦子軸的老村長鬥智鬥勇。
主帥竟然把他倆放在一起行動,他倆看上去像是能合作的樣子嗎?
兩人不僅思維方式南轅北轍,個人習慣也完全不同。
這已經不是磨合的事了,是史前碰撞!
代松坡痛苦的想一頭撞死。
文琴對遊說感興趣,只要是新鮮的戰術她都感興趣,當即就在會議上提問方案。
王春毅大手一揮,道:「當然是講道理,那隋誥今年68比我年輕幾歲,我比他年長,我講道理他肯定要聽的,不能不聽老人言。」
代松坡用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快瘋了。
關滄海也覺得不對勁,道:「老村長,你這能行嗎?」
王春毅將身旁的人一拉:「我不行,這位當過領主的,他能行。」
代松坡:「?」
他吹牛逼能不能別帶上他。
王春毅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問:「哎對了代領主,你在馬車上跟我聊的那個什麼君子,叫什麼來著?」
代松坡嘆了口氣,回答:「君子六藝。」
王春毅一拍大腿:「對!先以德服人,實在不行就上君子六藝,上才藝,我就不信說不通。」
「太奶啊!」代松坡差點哭出來,看向自己的弟弟拼命求助。
這老村長瘋癲的根本拉不住,還把君子六藝搞在裡面亂來。
兩者間有什麼關係?
毫無聯繫啊!
完了完了,此行兇多吉少,他可以讓弟弟提前給他準備牌位了。
不過代金銳壓根就沒有接收到他大哥的眼神信號,正圍在蕭染書身旁跟著一起研究地圖。
蕭染書倒是聽到了幾人談論,看了過來。
代松坡立即發出求救信號:「主帥!主帥你看他啊!」
沒想到的是,蕭染書頗為讚賞的點了點頭:「沒毛病,就上君子六藝。」
代松坡:??
王春毅哈哈大笑:「對嘛!」
但笑完了他又茫然的問:「不過是哪六藝啊?」
代松坡徹底無奈了,翻著白眼回答:「禮樂射御書數。」
王春毅一頭霧水:「什麼什麼?」
他學識有限,聽不明白。
蕭染書的聲音在這時響起,只見她繞著沙盤地圖,慢悠悠的開口:
「宣之,歌之,射之,突之,諷之,算之。」
話落,她抬手,在衛州插上了幾面小旗。
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禮:打之前告訴你為什麼要打,這是禮儀,宣之。
樂:上戰歌戰鼓,接著奏樂接著打,歌之。
射:當然是射殺咯,射之。
御:架戰馬和投石車一起上,突之。
書:打完書寫對方有多菜,嘲諷一波,諷之。
數:戰後復盤,清點對方死傷人數,算之。
這是蕭染書理解的君子六藝,與王春毅腦子裡所想完美接上。
靜——
原本安靜的指揮部一瞬間靜的針落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蕭染書身上,看著她繞著地圖,一雙眼睛從衛州,轉移到了明州。
沙盤上的小旗,也越插越多。
自始至終她都很平靜,平靜的插旗,平靜的開口說出了那六個詞。
平靜中,殺氣騰騰。
代松坡一顆心一下子就定住了,被沉穩的力量所感染。
沒錯,先接觸,說不通就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