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孝鋒已經年過七十,鬢角斑白是風霜的洗禮,眉宇間的皺紋是歲月沉澱。
他的眼睛深邃而有力,透露出一種銳利和決斷,一雙將軍眉更是能看出曾經的勇猛。
此時他的面容上掛著微笑,神情始終沉靜,仿佛早已看透這世間萬物的規律,看淡了時間的流逝和人生垂朽。
國之棟樑,大將風範,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丁孝鋒就這樣靜靜的聽完夏雲陽所說,沉思那嶺山的蕭染書究竟是何許人?
夏雲陽目光充滿敬重,問:「外公以為,什麼人才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丁孝鋒搖了搖頭:「人之所以是人,便是有這千變萬化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夏雲陽:「外公年輕時征戰沙場,壯年時鎮守邊疆,所見世界之大,所識人之多,自然比外孫女強百倍。」
丁孝鋒哈哈大笑,撫摸著她的腦袋:「我怎麼比得上你在那外域宗門的五年?你見過的大能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豈是這小小內域一國之界能比?」
夏雲陽微笑:「外域那麼多大能者,我也從未見到過如蕭真人那般的妙人!」
丁孝鋒眸光一閃:「妙人?」
夏雲陽點頭:「山川夷為平地,她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不足為奇』;公主薨字字泣血刻骨銘心,我放不下,她教導我『目之所及皆是過往』。」
說到蕭染書,夏雲陽就不禁勾起唇角,仿佛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她雙眼微微發亮,道:「外公,你是沒看到那天的蕭真人,她一邊亂下棋連輸我五局,卻一邊字字皆是真理。」
丁孝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而想起了什麼,問:「飛鷹傳書你是不是沒收到?」
他依著這外孫女去打聽過嶺山,當時什麼聖山什么女仙不曾當回事,認為只不過是一樁村落奇談,是一些走投無路的村民刻意營造。
卻不曾想外孫女能活下來,竟然就是與那嶺山盛傳的女仙有關。
夏雲陽面上的笑意散去:「未曾,看來傳訊被父皇截了,所以才會派暗衛去嶺山。」
整整一隊的暗衛,每個都是絕頂高手。
父皇不僅下了狠心,對她更是防的緊,僅僅是一樁再簡單不過的打聽,也值得派那麼多暗衛上山?
聽到連暗衛都出動,丁孝鋒臉色變了,身軀下意識前傾:「暗衛發現你了?!」
夏雲陽搖著頭說道:「外公放心,父皇的那些暗衛一個都沒活下來。」
丁孝鋒一驚:「那蕭染書竟能對付一整支皇家暗衛?」
夏雲陽『噗嗤』一聲笑出來,笑的眉眼彎彎:「蕭真人都沒出來,我走的時候她正要吃晚飯,是她家雜役出的手。」
丁孝鋒懷疑自己聽錯了:「雜役?!」
「千真萬確。」夏雲陽收起笑容,目光變得沉靜而堅定。
她緩緩道:「每日洗碗洗衣服打掃衛生的雜役,甚至都沒用什麼刀劍武器,只是一揮手,整整十幾人的暗衛隊伍就全軍覆滅,血染整條山路!」
丁孝鋒驚嘆出聲:「那是什麼修為啊?道合?天人?」
夏雲陽再次笑了:「移山定原都不足為奇,雜役殺十幾個暗衛怎麼了嘛?」
丁孝鋒捂住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臟,搖著頭道:「那確實是外域大能者!」
「嗯!」夏雲陽面上浮現明媚的笑容,「所以外公,你知道我有多開心了嗎?」
什麼道合、天人的,依她看,早已是天人之上的靈行境,甚至破觀境。
丁孝鋒也跟著笑了起來,面上的愁色和擔憂一掃而空。
將相以借勢得長久,依照眼下青城將軍府的情況,這個勢必須是降維打擊的強大,否則走錯一步都是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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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宮內有一片竹林,是騰國開國皇帝種下的,百年竹林已經形成了竹海,其內翠竹茂密,根根挺拔。
隨著春去夏至,茂密的竹葉像是海洋,密密麻麻地覆蓋在頭頂上,遮天蔽日。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