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萬家陵閉陵。
余琛在屋子裡,燒菜煮飯,大魚大肉,美滋滋兒地吃完後。
青浣來了。
人家是吃完飯來的,和某個不要臉皮的搬屍人形成鮮明對比。
只不過這青浣一來,余琛差點兒沒認出來。
這才走了兩三天,姑娘的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的變化。
穿著新衣裳,頭髮梳地整齊,臉上也不再髒兮兮的,顯露出那清秀的眉目。繫著儒袍,勾勒亭亭身姿,宛如那未開的花兒。
和前幾天那個髒兮兮的雜役,判若兩人。
但裝扮變了,心還沒變。
上山時,青浣提了一堆大包小包的東西,吃的,用的,還有一些滋補氣血的。
累得小丫頭大喘氣兒。
余琛打開一看,就看得出這些玩意兒價值不菲,忙問她錢從哪兒來的。
青浣笑著說道,是自個兒入了合德書院,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收為徒弟後,書院給發的月錢。
她說她在書院包吃包住,也沒啥要要用錢的地方,就買著東西給余琛提上來。
余琛推不掉,也就收下了。
問她在書院的情況。
小姑娘擱那兒樂不可支地講,那位名叫趙如松的老先生將她帶到書院以後,一些老師就讓她誦讀詩文。
她不懂,也就照著做了。
可是讀完以後,那些個老師看自個兒的眼神全都變了,都說要收自個兒當徒弟。
她就呆呆地看著他們從爭論,變成爭吵,變成怒罵,最後幾個脾氣暴躁的老師還動了手,扯鬍子拽頭髮吐口水。
後來,又來了一個老人,這些老師才停下來,稱那個老人為師伯。
那老人把那些老人都訓斥了一遍,然後帶著青浣走了,收她作弟子。
後邊兒兩三天,她都在書院裡,讀書寫字,不用幹活兒,不用餓肚子,不用擔心天氣冷。
「那就好。」
余琛聽著她的遭遇,鬆了口氣。
心頭也是多少有些明悟。
——且先不論文聖託夢是真是假,單單是這丫頭的文曲靈根,估計就足以讓書院的那些老學究爭破腦袋了。
而他們讓青浣誦讀詩文,估計就是為了確定這一道文曲靈根。
余琛又問了青浣她現在的老師的名字,青浣只說他叫趙為先,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待了沒一會兒,青浣看了看天色,才準備依依不捨地,並說過兩天再上來看余琛。
余琛尋思自個兒也要下山的,乾脆就同她一路,給這小姑娘送到了合德書院門口後,方才轉頭去了福澤城區。
——那白日裡鬼魂的兒子,也就是那個被所謂的升靈會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朱小寶一家,便是住在這福澤城區的寶銀街上。
雖然當初這朱小寶死活不肯說那所謂的升靈會到底有哪些人,又是誰開辦的。
但老朱還是從隻言片語中曉得了,這個升靈會極其隱秘,每次都只在夜裡舉辦,而且地點也完全不固定,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這些記憶,自然也被余琛從走馬燈中看到了。
所以他曉得,想要找到這升靈會還要依靠那朱小寶才是。
夜深,朱府。
給老爹的牌位上過香以後,朱小寶回到屋裡,換上衣服,帶上一個兔子模樣的木頭面具,就準備出門兒。
可突然之間,他看到鏡子裡,自個兒的背後,有個影子。
當即心頭一驚!
剛要喚人!
就聽見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傳來。
叮鈴鈴——
鈴聲之下,朱小寶的雙目逐漸變得無神,失去神采。
不必多說,自然就是盪魂鈴之功了。
這些日子,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及修行以外,余琛還在研究以前得到的那些寶貝兒。
而這盪魂鈴,也是一樣。
在文聖毒辣的眼光之下,余琛發現這盪魂鈴不止胡亂搖晃一個用法。
更是一件音律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