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看蕭瑟眼裡的佩服之色,心知自己又可以多個朋友了。
這傢伙來歷神秘,偏偏還姓蕭,如今的皇族正好也姓這個。
蕭瑟的信息看似啥也沒有,但兩個字反倒暴露了更多的信息。
八個新加入的巡捕,也就只有陳懷遠最為神秘,什麼信息都給了,但看不出跟腳,為人也平平無奇,毫無特色。
言歸正傳,林毅看蕭瑟已經擺出了虛心受教的姿態,便也不藏私,道:「我剛才說的東西,暫且稱之為入微法吧,取觀察入微之意,想要入門,你就得多看看別人。
看得多了,你才能知道什麼是正常狀態,什麼是異常,最重要的一點,不要迷信自己的判斷,永遠保持警惕,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巡捕。」
蕭瑟:「……」
林毅的要求真嚴格,恐怕在他眼裡就沒有幾個合格的巡捕吧!
以前蕭瑟覺得巡捕不過如此,現在他倒是來了幾分興趣。
「多謝先生賜教,只是在下仍有一事不解。」
「何事?」
「先生對青樓女子的習慣如此了解,莫非是常客?」
「你怎麼憑空污人清白,我只去過一次,還是別人帶我去的。而且我只是看看而已,什麼也沒幹!」
「嗯,我信你。」
蕭瑟露出了愉悅的笑容,林毅這反應,他看著就想笑。
「你笑得好奇怪,不許笑了,面癱就要有面癱的樣子!」
「誰是面癱了!」
蕭瑟勃然大怒:「我只是懶得理你們!」
林毅看他表情能變得這麼豐富,這才撫掌笑道:「你看,這個樣子不也挺好的嗎,總是一副別人欠你錢的樣子,怎麼會有人與你接近,也不會有人與你為友。」
「友人?」
蕭瑟嗤笑一聲:「我也不需要這種東西。」
顯然,這也是個有故事的人,還挺傲嬌。
人是社會性的生物,正常人都會需要朋友,蕭瑟嘴上說不要,心裡肯定頗為渴望。
林毅看破了這點,倒也沒有深入這個話題,閒聊時間到此結束,林毅道:「昨天來報案的人還等著我們幫他洗刷冤屈,走吧,我們今天去他家走一趟。」
蕭瑟知道林毅是要繼續帶她學習入微法,自是欣然同往。
按著白曉昨日留下的地址,林毅帶著蕭瑟找了過去。
白曉是個讀書人,還和郡守遠房表親結了親家,家底算得上豐厚了。
住的地方可比林毅之前的氣派多了,門院也大了許多,林毅和蕭瑟走進去,卻見裡面懸掛了白布,隱隱還能聽到哭泣聲。
看這樣子就知道是出了事,林毅和蕭瑟趕緊往裡面去,分開了圍觀的傭人,進了大堂,便看到一隊衙門的差人正圍著一具屍體,一個身段玲瓏的婦人拿著手絹,垂淚泣涕。
板板上躺著一具屍體,臉色發青,眼窩凹陷,宛如皮包骨頭,林毅還是能認出來,這正是昨天報案的白曉。
昨天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死了呢?
林毅和蕭瑟進來的時候,便見著一個中年漢子勸說那個婦人:「小嫂子,白兄這個樣子,不經仵作驗屍查辦,恐怕難以定案,到時郡守大人怪罪下來,我也擔當不起啊!」
說話的是郡衙的捕頭王石,是個未入品的習武之人,林毅也見過他幾次,畢竟郡衙的業務覆蓋範圍更大,卻和靖夜司多有重合。
二者處理同一個案子的時候,通常是靖夜司權限更大。
就像現在,林毅也可以過去接管案子,和郡衙就沒關係了。
林毅沒有第一時間這麼做,抬手阻止那些想出聲的巡捕,林毅悄咪咪上前旁聽。
王石的注意力都放在婦人身上了,婦人又是背對著大門的,兩人都沒發現林毅的到來。
婦人聽王石說要拉人驗屍,頓時色厲:「夫君生前也不知遭了什麼罪,我怎能讓他死後還被你們錐心剖腹,你們若執意要驗屍,不如把我拉過去剖了吧!」
王石頓時一臉為難,這白曉遺孀謝氏,乃是郡守大人遠房表親,遠是遠了點,但親依然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