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鄰居家的時候,徐衍是不想泄露身手。
畢竟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突然變得能與怪物交手,反差太大,很容易惹人生疑從而牽扯麻煩。
這裡則不同。
他與老者素不相識,誰也不知道對方的根底,施展些手段反而安全得多。
況且老者能動用奇特的光罩,即便是個普通人也一定與修行者有關,徐衍正愁接觸不到大商的修行者呢,正好撞上一位。
徐衍出手的同時,老者身外的光罩在一聲微弱的響動後如冰塊般碎裂開來。
防禦失效。
「爺爺!」孩童見光罩消失,頓時大聲驚呼。
「莫怕。」
老者還算冷靜,見徐衍能與屍鬼斗得不相上下,立刻出聲喊道:「院牆下有口枯井,將其引入其中自可瓮中捉鱉。」
徐衍也看到了隱在草木後的枯井,再次動用控屍能力,趁著屍鬼僵直的瞬間將其打落井口。
枯井很深,足有十多丈,屍鬼摔落後連連咆哮,扣著磚縫竟要爬上來。
這時老者趕至近前,手中多出一張符籙,念念有詞,隨後朝著井口一拋。
只見一道火光落下,在井底炸起一團火焰。
屍鬼被點燃,再次跌落,翻滾著發出痛苦的嚎叫。
老者盯著井口,神態緊張道:「火靈符的威能不足以殺掉此獸,它還會爬出來。」
「火勢不夠的話,簡單,添柴火。」徐衍順手將堆在牆邊的一困枯枝扔進井口,火勢頓時大增。
老者幡然醒悟,連忙和孩童取來更多的木材煤炭,一股腦的丟進枯井。
井底成了爐膛。
熊熊烈焰越燒越旺,屍鬼的哀嚎則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從井口竄出來的火苗映得幾人臉龐通紅,顯得狼狽不堪。
「老夫劉木橋,多謝小哥兒出手相助。」
老者抱拳拱手,朝著徐衍深施一禮,旁邊的孩童也有樣學樣,一躬到地。
徐衍還禮,報出名號。
「老人家通曉符籙之法,想必是修行者了。」
「說來慚愧,老夫常年種植藥材,疏於修煉心法,一把年紀不過區區鍊氣境而已。」
果然是修行者,徐衍客氣了幾句,與老者算是熟念起來。
「我爺爺境界不高,是因為專心於醫道,是世上的名醫呢!」孩童跳著腳為自家爺爺爭辯著。
「醫人,莫要妄語。」
劉木橋慈愛的拍了拍孫兒劉醫人的小腦瓜,道:「世上這兩個字可不能亂用,爺爺當得上大商的名醫,可當不得世上名醫,天下太大,醫道比我高深者比比皆是啊。」
徐衍聽得有點尷尬。
這位也不知是謙虛還是自大,不說天下,大商名醫的名頭已經不小了好吧。
「剛剛用來護身的光罩也是靈符?」徐衍問道。
「金剛符,也叫金剛罩,防禦類的普通靈符,是我疏忽,本以為隱居於此無需爭鬥,只備了一張防禦類的靈符防身,若非你及時援手,我們祖孫二人威矣。」
劉木橋再次拱手,道:「徐小哥兒身手不凡,徒手與怪物交戰而不落下風,修的莫非是煉體法門?」
徐衍擺手道:「凡夫一個,平時喜歡練些拳腳罷了,曾有幸得到司天監的高手點撥了一二。」
劉木橋恍然道:「怪不得!原來得過司天監的高手教導,以徐小哥兒的身手,衝進鍊氣境毫無懸念。」
「借老人家吉言了。」
徐衍心說鍊氣境那是人的境界,也不知屍體有沒有衝進鍊氣境的先例。
這種事不好多問,誰閒著沒事打聽死人如何修煉。
只能等以後找些書籍慢慢查證。
枯井裡的火焰漸漸熄滅,濃煙中帶著焦糊惡臭的味道,聞之欲嘔。
「尋常的走影笨拙緩慢,這東西卻比虎豹還靈敏兇猛,究竟哪裡來的怪物?」劉木橋十分疑惑。
走影即走屍,劉木橋曾經遇過不少,可從未見過這麼凶的。
「可能是怨念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