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機會的。」男人側臉上的血色紋身又一次發生變化,陳歌發現他每說道一個人,臉上的血色紋身就會變化一次,以他和厲鬼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那些自殺之人的執念似乎是進入了男人的身體當中。換句話來說,也可能是男人以一己之力,扛起了電話那邊所有自殺者的執念。
「第三次干預失敗就在第二天,我原本是準備親自去看看上一位自殺者的。」男人語調第一次出現了變化:「他真的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我曾詢問過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有沒有什麼心愿。他給我的回答是,他擔心死在房東家會導致房東的房子租不出去,所以特意跑到了其他地方,他已經把水電費和欠的房租放在了行李箱上,但是他沒有一個朋友,所以希望我能將通知一下房東,把水電費交給房東。」
「我那天和他聊了很多,直到他睡著,我應該報警的,可是我連他在哪裡都不知道。」
「還沒從上一個自殺者的事情中擺脫出來,我又遇到了另一位自殺者。」
「他患有癌症,飽受病痛折磨,和其他自殺者不同,這一位是在白天給我打的電話,他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男人說到這裡,又一次看向陳歌:「我的工作是把一個人從死亡的泥潭裡拽出,但在那一天,我並沒有去做這樣的事情。也許是因為精神壓力太大,也許是因為連續受到了刺激,我沒有去勸說他擁抱生命,而是尊重了他的選擇。」
男人每提到一位自殺者,他側臉的血色紋身就會出現一次變化。
「我沒有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可我做錯了嗎?」
男人神情更加茫然:「我們那裡所有的通話記錄都會被保存,我的那通電話也不例外,但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他出事後不久,我和他之間的最後那次通話被人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