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青的半邊身體化為血絲,猶如一片從血漿中拖拽出來的羽翼。
仇恨和怨毒溢滿眼眸,他只要看到陳歌就無法控制住自己,想要立刻將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傢伙給撕成碎片。
很難想像,一個活人竟然會成為厲鬼揮之不去的噩夢,而陳歌卻偏偏做到了這一點。
那個恐怖的夜晚,就是陳歌手持猙獰的兇器,在拼命的追趕著他。
倉皇逃竄,丟掉了所有的尊嚴。
怒火在燃燒,活棺村的記憶也浮現在熊青的腦海當中,一次次被戲耍,一次次被挑釁,他猩紅的雙眼被陳歌的身影占據,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殺了他!
用最殘忍的方式殺了他!
手術室里傳出一聲嘶吼,熊青眨眼間已經衝到了陳歌身前,血紅色羽翼猛然張開,一條滿是疤痕的手抓向陳歌的眼睛。
紅衣厲鬼近在咫尺,陳歌眼眸之中沒有一絲波動。
皮膚殘缺的手指上纏繞著血絲,陳歌已經能看清楚熊青那開裂的指甲和上面殘留的碎肉,不過他並沒有去躲閃。
熊青的手在距離他的臉還有十幾厘米時停了下來,那滿是疤痕的手臂被五根纖細蒼白的手指死死抓住。
血絲蔓延,一身紅衣的許音擋在陳歌身前。
「疼嗎?」
五指用力,如同尖刀般刺入熊青的手臂。
紅衣如血,許音和熊青同時尖嚎著撞向對方。
殘暴、瘋狂、歇斯底里,戰鬥在開始的一瞬間就已經進入高潮!
熊青背靠血色世界,不斷將血絲融入自己的身體,而許音還未找到自己的「心」,嚴格來說,他還不是真正的紅衣。
「看來你朋友的情況不太妙啊,不出十分鐘,應該就會被吃掉。」高醫生對陳歌的實力很清楚,他已經做好了應對措施。
「確實有點不太妙,不過他能拖十分鐘已經足夠了。」陳歌拿著碎顱錘,在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高醫生五米之內:「我其實很不喜歡依靠別人,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還是自己來動手比較好。」
他在體能方面要比高醫生好太多了,再加上還有碎顱錘在手,公平對決的話,高醫生贏面不大。
看著手持鐵錘,就這麼直接走過來的陳歌,高醫生雙眉微微皺了一下:「在你來之前,我預想過二十四種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也思考了二十四種不同的應對方法……」
高醫生話還沒說完,陳歌已經掄起碎顱錘沖了過去,他不會再給高醫生開口說話的機會,自己的心思已經完全被猜透。
面對這樣恐怖的對手,最好辦法就是根本不要考慮那麼多,不去思考,自然不會落入對方精心製造出的思維陷阱當中。
「還有九分鐘!」
猙獰的巨錘直接掄向高醫生的腦袋,已經撕破臉皮,陳歌不會有絲毫留手。
「嘭!」
錘頭擦著高醫生的肩膀,砸在血池邊緣,血肉橫飛,濺起無數的血滴。
高醫生雙眼依舊平靜,只是臉色稍有一點差,如果他剛才沒有躲開,自己的腦袋恐怕會被直接砸扁:「明明剛才還在說著人性和正義,轉眼間就一錘掄來,這就是你所說的公平?」
陳歌略有惋惜的又一次將碎顱錘舉起,他不知道高醫生這麼說的意義何在,他只知道如果現在不控制住高醫生,那他今晚很可能就無法活著離開。
沒有去細想高醫生的話,陳歌雙眼死死盯著他,一聲不吭,提著碎顱錘又沖了過去。
「從野獸進化為人,我們用了數百萬年,但是從人退化為野獸,往往只需要短短几分鐘,陳歌,你不應該這麼衝動的。」高醫生這次沒有後退,他輕輕揮手的,天花板上的血肉開始鬆動,一個個身體殘缺飽受折磨的怪物掉落下來。
它們全都是怪談協會的受害者,一個個怨氣十足,它們本能的想要進攻高醫生,可是它們卻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
一根根血絲扎在身體當中,連接著骨肉,強行操控它們,讓它們圍住陳歌。
高醫生沒有繼續逼迫,圍而不攻。
他很清楚,只要拖下去,贏得一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