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暗閣中人接觸到張東雲的目光,都心頭沉重。
對方仿佛可以一眼看到他們心底。
這樣恐怖的感受,似乎面對自家閣主的時候都不曾有過。
「前輩誤會了,我等明光衛,都是奉上頭命令行事。」
為首之人開口說道:「我們都只是底下跑腿的人,真正的隱秘哪裡會輪到我們知曉?我們如果真知道了什麼事,怕是自己先有殺身之禍。」
張東雲化身而成的黑衣老人看著,微笑不語。
對方感覺喉嚨乾澀,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我等此行主要是奉命追捕陳家餘孽,路上順帶收集一些龍北郡的信息情報,有少許收穫帶在我身上,前輩盡可過目。」
他從袖口中取出一個小布包打開。
裡面放著幾封信件。
張東雲接過先收起,不忙著立即翻閱。
「老夫還是對你們口述的消息,更感興趣。」
那幾個明光衛都面色一苦。
他們還待再分辯,面前黑衣老人一抬手,道道黑霧出現,將他們籠罩。
幾人置身黑霧中,都再看不見同伴,只剩下自己,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響起張東雲的聲音:
「你們暗閣有怎樣的保密規矩,老夫不關心。
老夫這裡的規矩是,只有一個人能活。」
聞聽此言,幾個明光衛都大驚失色。
他們發生呼喊,但聽不見其他人回應。
眼下身處黑霧中,仿佛只剩下自身。
一個人,便是一個獨立天地。
視覺被剝落,只能聽見聲音,清晰的像是在自己心底響起。
「誰的回答最讓老夫滿意,誰活命。」
張東雲淡然道:「你們只有一刻鐘時間。」
黑霧中的人們驚疑不定,一時間陷入沉默。
張東雲對此並不在意,他相信沉默很快就會被打破。
黑霧外,那三個陳氏族人神情複雜。
年輕的少年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望著黑霧,充滿大仇得報的快慰。
雖然不是自己親手處置那些明光衛,他仍然感到快意不已。
只覺得那麼多族人親人的死傷,這麼長時間來逃亡路上的艱險憤懣,終於有一口氣舒張。
另外兩個中年男子的心情則要複雜許多。
能夠得救,他們當然也欣喜。
但長安城的神秘,和眼前黑衣老人的強大,又讓他們忐忑不安。
現在處境當然比先前被追殺要好得多,但將來充滿未知。
當中一個中年男子沉吟良久之後開口:「前輩,不知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以報收留庇護之恩?」
「你們覺得自己有什麼能做的?」張東雲隨口問道。
一句話將對方不禁問得啞然。
旁邊另一個略微年長一點的陳氏族人這時開口:「我們三個人微力薄,確實難堪大用,不知前輩可否允許我們尋其他族人也來投奔長安?」
他兩個同族,都忍不住看他。
這男子語氣依然沉穩:「我等託庇於長安,自是承了此地主人同前輩您的恩情,定當全力回報。
陳氏眼下雖然遭了劫難,但底蘊尚在,相信能有為長安城效勞的地方。」
「守規矩的人,便可以在長安城容身。」張東雲語氣雲淡風輕。
對方低首:「晚輩明白,謝過長安城主,謝過前輩。」
他沖另外兩個陳氏族人說道:「我去找其他人,你們兩個留在這裡。」
少年忍不住說道:「爹,我跟您同去。」
身旁另外一個陳家人拍拍他的肩膀:「你留在這裡,我跟你爹一起出城,分頭去找其他人。」
少年還待再說什麼,他父親止住他:「就這麼定了,你一個人留在城裡,切記不要生事,低調做人。」
「是……」少年有些不甘,但還是聽從長輩吩咐。
那兩個中年男子當即向張東雲告辭,出城而去。
「城中不養閒人,
21.計劃趕不上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