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如果投靠那長安城,長安城難免庇護他。」何真言道:「英明兄不妨與我們一道,大家同心協力。」
胡英傑視線掃過趙寧、何真、鄭原三人面龐,最終說道:「且先查明情況再說。」
「這個自然。」何真等人,同胡英傑率領的胡家子弟見禮之後,四方人馬,合兵一處。
他們先到了龍北郡的郡治所在。
這裡早有東唐官員等候:「諸位奉大義而來,拯救龍北,下官感激不盡。」
「無需客氣,告訴我們,你掌握的情況。」趙寧淡然道。
對面的東唐官員連忙命人取來多張地圖,並安排專人作為嚮導。
一群人當即出發,按圖索驥。
此刻的龍北郡,已經漸漸形成一股搬遷長安的風潮。
雖然相當一部分民眾尚在觀望,但受災的流民百姓太多,無家可歸,衣食成憂。
本著不可能更壞的打算,相當一部分流民百姓,像當初第一批那樣,在長安中人安排下,前往長安城。
通往秦州的道路上,時不時就能看見無數面黃肌瘦,倉惶趕路的人。
大家麻木的臉上,隱約流露出幾分對生的渴望。
道路一旁山樑上,一個青衣書生負手而立。
「總算到秦州地面上了。」徐行之鬆口氣。
陳介之有陳家子弟幫襯,郭梓有寒山派門人效命。
唯有他,手下沒有親信的一兵一卒。
不過,經歷這麼多天的努力,他自信表現不比陳介之、郭梓二人差。
徐行之手底下,已經漸漸有了一票聽命於他的人,在他引導下,聚攏難民流民,匯合成眼前的浩蕩人流,湧進秦州府,湧向龍嶺山區。
想起血影老魔提過,人數已經不少,招攬的動作可以漸漸放緩,徐行之心中更高興。
這件差事辦好了,相信烏雲先生就會給他治理民政,一展抱負的機會。
不過,越到關鍵時刻,徐行之越是不敢放鬆,敦促手下人,看好流民,不要叫人掉隊。
趕路趕著趕著,他忽然心中生出不祥徵兆。
徐行之近乎下意識轉頭朝旁邊看去。
就見遠處一片天地間,一個跟他打扮相似的中年儒生,正徐徐向他走來。
「原來是何先生。」徐行之深吸一口氣,認出對方。
何真一步步走向徐行之:「雖然有些日子沒見了,但你應該知道,我們一直在找你。」
他來到徐行之所在的山崗上,與徐行之並肩而立。
徐行之回頭望向山下道路,那裡仿佛螞蟻搬家一樣,人流移動不息。
「這些百姓,都飽受災荒之苦,何先生也是讀書人,相信有好生之德。」
徐行之問道:「可否容我護送他們去往長安,保他們獲得賑災接濟,然後再同何先生敘舊?」
何真同樣看著山下人流:「賑災救濟?怕不是羊入虎口吧?你與魔道同流合污,哄騙這些百姓,以救人活命的名義,行害人之實,何某如何能放過你?」
徐行之眉頭皺起。
不容他再開口,何真已然開口,頌念詩文。
頓時,天地間有數十道漆黑的線,化作數十根黑色的柱子,縱橫交錯,形同牢籠,要將徐行之封鎖。
何家是以儒學傳家,相較於白馬書院等其他儒學聖地,他們更加古板,研究經義注重法理規矩。
眼下何真出手,一板一眼,但充滿壓迫力。
徐行之揮毫潑墨,顯化山峰,將落下的牢籠撐起抵擋。
但很快,那些黑色的柱子,就像刀鋒一樣,整齊割裂徐行之筆墨顯化的山峰,繼續籠罩他四方。
敵人是第七境的大儒,格物致知,洞悉他的神通的缺漏弱點,鞭辟入裡,將他神通輕鬆化解。
眼看牢籠越收越緊,要將他徹底困住,徐行之深吸一口氣,緩緩落筆。
這次,青衣書生寫得不是詩詞文章。
而是只得一個字。
「走」。
這個字寫成,徐行之身形在半空裡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