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北面忽然炸開一聲巨響,山搖地動,星光盎然。
此般天地異象,在半凡半靈的常德鎮邊上出現,惹得人心惶惶。
「地震了?」
「還是說,青原山的畜生們集結到了一塊,獸災又要來了?」
「已經十多年沒有獸災了吧不好,二柱才剛進山不久,該不會」
「不不,老天爺保佑,二柱這孩子淳樸敦厚,一定不會出事的。」
「哎,得去鐵匠鋪通知他老爹一聲呀!」
「說得對,但誰去?」
這一下,方才擔心曹二柱的鄰里街坊,個個眼神開始迴避。
二柱這孩子是可愛,但二柱他那酒鬼老爹,唉,甭提了!
「反正我不去,老楊你」
「我有事,檔口還沒整理好呢!」
「你有事,那我也有事,我得殺豬了,今個兒已經誤了些時辰。」
「都獸災了還殺豬,趕緊卷好鋪蓋等待跑路吧!」
「不會的,老天爺會保佑我們獸災無難的,就跟十三年前一樣。」
「唉」
街道上彌散著惶惶不安。
那門扉緊掩的鐵匠鋪里,卻是沒有傳出任何一聲異響。
醉鬼,正常。
後院之中,魁雷漢實則一反常態,毫無半分平日裡的邋遢之象,更不再癱軟於地。
他披著大氅,面如斧鑿,線條硬朗,滿臉的絡腮鬍上還沾著些墨水,神情游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的身前置放有一張大桌,桌上散亂著一幅幅圖畫。
畫上或是圓圈,或是方塊,或是線條縱橫交錯,無比複雜。
其中,還散布著幾個大姓,或道,或饒,或北,或八字跡狂放,筆走龍蛇。
若是曹二柱在此,定要大吃一驚。
他印象中的老爹,那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更別說弄墨提字了。
可魁雷漢的字自成一派,儼有大家風範,看得出功底無比紮實。
如是一面,曹二柱二十多年來,不曾見過一次。
「唉」
後院之中,許久傳出一聲長嘆。
魁雷漢再一次舔了墨筆之後,終究是無法繼續落字,將紙筆擱下後,轉身便躺回了地上去。
大氅掃過,將桌上白紙刷刷掃地。
一大片整理思緒、捋順亂局的圖畫、方塊之中,掠出唯一一件鋒芒盡蓄,遒勁有力的墨寶:
「山高鳥鳴遠,秋亦雪皚皚,吾似林中鹿,禍不請」
那「請」字的最後一筆,破到了白紙之外,甚至撕掉了邊緣一角。
許是受了驚嚇,筆鋒有錯。
許是蓄勢難藏,決堤而出。
總之,再無後文。
魁雷漢躺回到院子時,大氅翻來一蓋,就閉上了眼睛。
「隆」
後院驚雷悶響,桌案炸裂,白紙盡碎,如雪紛飛。
再有紫電飛逝過空,於是乎飄飄碎雪,字毀跡亡。
「嗤!」
血色飛濺,麋鹿倒地。
青原山上,曹二柱將長劍從鹿頸中拔了出來,劍下一道青色的劍影隨即消失。
他率先將老爹的任務給完成了。
這之後自然是分割鹿皮、鹿角、鹿肉等一切寶貝,然後收好。
空間戒指這等舉世罕見之物,曹二柱有一個,是老爹送的,所以不必擔心鹿肉腐壞等問題。
「不對勁啊」
熟稔地處理好身前鹿屍後,曹二柱撓著頭皮,越想越不對勁。
才剛進山,家的方向,就出現了爆炸聲?
那種感覺,又出來了!
從小到大,每逢鐵匠鋪來了一些特殊的客人,比如那位白衣的叔叔後。
老爹就會叫自己進山狩獵,且時日比正常的要久,起步都是半月、一月。
而平日裡,自己進山最多不能超過三天,因為老爹要吃熱菜熱飯,自己則要回家煮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