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老子滾!」
被魁雷漢最後一擊,從小鎮上轟入了空間碎流。
盡人的一縷殘餘靈念、一半天機身體,沒有受到半分傷害。
相反,他能察覺到有股無形的「念」,護持著自己,抵抗著碎流中的風暴。
想來朱一顆、香姨等,也該是如此。
也許大家最後會分散在大陸的各個角落,休養生息後重頭歸來,迎戰聖神殿堂
魁雷漢的前後舉止,不可不說,是些許矛盾了。
但至少,還能證明他是個中立的立場,最起碼不是敵人。
現下,他在想的,或許從某種層面解讀,便是將聖奴一方等人,送去安全的地方。
奈何,道穹蒼似乎早就算透了這一切?
當天機道紋滲入空間碎流,照亮內里的一切光景時,當耳畔傳來那一聲「大挪移術」之時
不論是盡人、香姨,還是從余電下觸醒的朱一顆,都意識到了大事不妙。
「嗡!」
眼前光影一錯。
全部人,乃至是被魁雷漢之後轟進碎流的白衣們,隨機落到了山林之中。
「這裡是」
盡人的天機傀儡已然喪失了所有的與戰能力。
他殘餘的靈念,也不足以覆蓋整片山林,繼而觀察出此為何地。
但想來,因道穹蒼的天機術而落於此地,此非善地便是了。
「嗡!」
正尋思時,周邊山林,草木花石,一切景色,通通亮出了天機道紋。
天機傀儡的後方,具現出了一道光門,從璀璨之中,踏步走來一道背光的黑色倩影。
盡人忙操縱著天機傀儡轉身,不敢將破損的後背,示以可能是敵人的未知存在。
他的靈念剛掃見那窈窕輪廓之時。
跟著,便聽到了一道熟悉的、久違的,但卻充滿了清冷與陌生的聲音:
「這裡,是青原山。」
「我訪山足有一日,探幽尋秘,細微不漏,以天地為基,以大道為梁,這才構築出了這般接近完美的『三十三天紡星羅紋陣』」
伴隨著這般傲然之聲,魚知溫抬首挺胸,如同天上仙女,手托星盤瑰斕,腳踩光暈而出。
她星瞳有異彩閃爍,盯著那丑不拉幾的拼湊型·天機傀儡·戰損版。
良久,嗤笑一聲:
「時運在我!」
「徐小受,我果然等到你了!」
盡人驚呆。
這是魚知溫?
這般盛氣凌人,簡直和印象中的那個柔弱姑娘,判若兩人!
某一刻,盡人甚至懷疑起這是道穹蒼所化,專門跑過來透漏錯誤信息,要引導他往牛角尖的方向去鑽。
他沒有開口,保持著沉默。
夜色下,魚知溫紗裙隨風微揚。
她忽而唇角一翹,一翻掌,翻出來一根殘破的天機手臂:
「徐小受,不用裝啞巴了。」
「哪怕你淪落至此,我一眼能看出來,你就是你!」
盡人靈念落到那天機手臂上,心頭一沉。
那是他在玉京城外,以付出一不知名馬車夫為代價,破開京都大陣的子陣——盤縛之樹後落下的。
在救出香姨後,這天機手臂,自然只能是引爆。
不曾想,最終引爆沒能爆全,這玩意還是落到了道穹蒼的手裡。
兜兜轉轉,而今來到魚知溫手上。
兩者材料一匹配,魚知溫閉上眼睛都能認出這天機傀儡和天機手臂,是一體的。
自然,在對方眼中
此刻的自己,無所遁形!
魚知溫神態有些小自得,撅著小嘴,侃侃說道:
「你還不知道,我已成道部首座了吧?」
「這天機大陣,就是專門為你而提前構築的」
「你鬥不過道殿主的!」
「因為他在玉京城外時,便算到你會來此,於是安排我來布置大陣」
魚知溫信步踏來,青蔥玉指不自覺卷著袖口。
她星瞳中則帶有幾分明顯的蔑視,似已完全瞧不起眼前那淪落至此的一堆天機垃圾:
「三十三天紡星羅紋陣,總計三十三重變化,自有『鬼神不測,神魔難逃』之玄妙。」
「其以天地成型,極盡地利之便,人為構築的天機道紋,最多不超過三十三道。」
「便是道殿主來了,在我掌控此陣之下,他一時半會,也都難以攻破大陣!」
「更別提」
一頓。
魚知溫恰好走到了天機傀儡的側面。
她目光微一斜,便瞥見了天機傀儡背後被因戰而損,損得可以說是潰爛的「疤痕」。
這誇張到已能輕鬆看到其中樞能量供給核心和路線,相當於將人的心臟和血管,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之中。
於一具天機傀儡而言,這無疑是致命的!
它意味著,只要自己想,連青原山大陣之力都不必借用,徐小受連反抗都不得,就將被拿下
「更別提什麼?」天機傀儡十分平靜,內里傳來了久不遠離,時常縈耳的聲音。
<第一四三二章 身在道營心在受,計高如道也詞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