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陰之眼?」
這大眼珠子似曾相識。
猶記得虛空島上,金牌獵令殺手邪老受困於幻劍術,臨時反撲時,便是開了類似的一顆眼珠子。
短暫藉助邪神之力後,他堪破了虛妄。
然最終邪神之力反噬,小小一介太虛,連自我意識都被侵蝕到不剩零星半點。
而眼下,裂在九天的那顆眼,則比之當初徐小受見過、而今也掌握了的祟陰之眼,氣勢上要強上數萬倍。
「不,是祟陰邪神!」
桑老只瞅了一眼,瞳孔地震,失聲而喃。
因為此刻,伴隨那顆大眼珠子出現,第十八重天整個天穹開始崩裂。
其後,隱隱露出了一張巨大無比的虛幻而猙獰的臉。
那顆大眼珠子,就剛好卡在臉的眉心位置,卻大到將原本該在其位的五官擠到了邊緣。
仿佛它才是主體,五官只是陪襯,只配待在臉頰開外的部位。
「祟陰邪神,是那個術祖邪化後的『邪神』?」
徐小受忍著驚駭,視線快速瞥向桑老。
不是吧不是吧
十祖之一,甦醒了?
這不比那什麼妄則聖帝、締嬰聖株,還要來得可怖?
桑老語速極快,傳音解釋道:
「術祖曾煉有一具祖神化身,名為祟陰化身,具有自我意識,與真人毫無差異。」
「在之後,身外化身的概念才出現,才有了後續的半聖化身,但都無法獨立存在。」
「其實說書人在南域得到的,才是跟你一樣的術祖真傳『身外化身』,只不過亦有殘缺。」
我不是術祖真傳啊。
我跟術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啊。
你這樣說,我們家天祖是會誤會的啊徐小受眼瞅著九天之上那張臉,忍不住想撇清關係。
桑老可不曉得這徒弟內心是個什麼想法,自顧自道:
「而術祖邪化之後,首當其衝的便是的祟陰化身。」
「完全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個體,全不受控,只剩下破壞、毀滅和瘟疫。」
「這,就是初代邪神。」
初代徐小受倒吸一口涼氣,「那二代呢?」
桑老停下了炮語連珠,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燥起皮的嘴唇,咂巴了兩下道:
「沒了,焚琴能搜羅得到這些,盡力了。」
靠!
你比道穹蒼還還討厭好吧!
徐小受光速扭頭看向一側的騷包老道:「朋友,祟陰邪神、初代邪神、二代邪神,這些你一定都不知道吧?」
道穹蒼偏過頭來:「嗯。」
「洗耳恭」徐小受一愣,指著天空中那張詭異的臉,咆哮道,「別賣關子了,會死人的!」
道穹蒼乾笑兩聲,確實不敢再賣關子,他現在很需要徐小受的戰鬥力:
「初代邪神,便是你師父方才說的祟陰邪神,可以理解為術祖的『半聖化身』。」
「二代邪神,則是終極邪神,指連術祖本身都抵抗不了『污染』,徹底墮落之後,連帶著拖血樹、血世珠等神物下水後的完全體邪神。」
「你可以理解成,邪神的最強形態!」
徐小受聽完,喉結艱難一滾,指著高空道:「所以」
「其實不是,或者說不完全。」道穹蒼居然還能保持微笑:
「只是一張臉而已。」
「祖神要復甦,所需的力量,小小一個神之遺蹟真不夠。」
「但能具現出一整張臉來,說明甦醒了部分意識,已能察覺到我方才說的那番話。」
道破天機,引得邪神垂眸的那番話?
這,就是騷包老道方才所說的天譴?
「既然知道能聽到,你為什麼要說?」白胄怒目而視,顯然他還有許多要做的事情,並不想葬身在這神之遺蹟之中。
「不是你們讓我說的嗎?」道穹蒼笑意盎然地瞥了在場幾人一眼。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說騷話徐小受剛忍不住想要開口再言。
卻見九天之上,那張祟陰邪神的臉凝聚成型後,眉心位置的紫色大眼珠子,瞳孔猛一緊,爆發了強烈的吸力。
「嚯!」
霎時間,神之遺蹟第十八重天的聲音,完全消失。
連帶著瀰漫天地的靈氣、無主聖力等,通通被吞。
祟陰邪神之臉上的那顆巨眼倏又睜開,頓時,一道如天杵般探來的紫色邪光,當著眾人的面傾瀉而下。
「轟!」
巨響炸開。
邪光所及之處,空間腐蝕裂化,道則消融潰無。
不過眨眼功夫,那妖異的紫色自天穹上的磨盤大小,繼到半空鋪開後,儼有覆滅方圓萬里之巨。
再要完全落下,已不知其囊括範圍幾何!
擦之即傷,觸之即溶
「散開!」
桑老觀察完後一聲大喝,率先化作一縷白煙,從地底遁走――他並不需要擔心徐小受,只擔心自己會否成為徐小受的累贅。
水鬼、岑喬夫二人也緊隨其後,根本不敢硬撼鋒芒,使出了比此前十二聖君亡命天涯時還快的速度。
白胄第一次身上炸開極為可觀的鬼氣,身子一扭,化作一道覆有白色鱗片的紫瞳巨蛇,一頭扎進了空間碎流之中。
「這是什麼鬼獸?」
巨蛇一閃而逝,速度快到方才只是幻影。
徐小受勉強還能穩住腳步定在原地,因為餘光所視,道穹蒼一動沒動。
「鱗白之巫的傳承麼」
騷包老道同樣也在觀察白胄,聞聲以一種徐小受剛好可以聽到的聲量自喃道:
「可為何不見有巫毒之體的能力?」
轟轟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