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
這是赤裸裸的無視!
不論是祟陰邪神,還是天祖之靈,亦或是那不當人子的徐小受
從頭到尾,誰都沒有正視過自己哪怕一眼,甚至屢屢打斷自己說話的節奏。
道穹蒼從未有過這樣子的體驗,他憋了一肚子火!
在聖神大陸的時候,神鬼莫測道殿主,從來都是最光鮮亮麗的那一個。
哪怕置身人群時,周圍也有其他十尊座時,他表現得再如何謙虛,再推脫不站主位,再去扶襯別人的光芒
到頭來,捧高別人,只是為了更好地抬舉自己――所有人,看的依舊是那個身居次位的道殿主。
這麼說吧!
道穹蒼,喜歡這種注視。
道穹蒼,從來都享受世人的敬仰。
所謂騷者,即「我可以表現得不在乎,但你們不能真的不在乎我」!
而現下,身在星河神庭,道穹蒼只覺自己成了那顆渺無存在感的塵埃。
祖神不理我,小受不敬我。
明明
我準備了一番華麗的陳詞!
我將層層遞進,用言語,將情緒推到高潮!
在所有人都大為吃驚的那一刻,將底牌翻出來,徹底殺死此局!
以前,都是如此。
他們都會震驚,都會附和我之手段。
可為何
現在不是了?
你,徐小受,又為何要屢屢打岔與我?
祟陰染茗的破綻是我找出來的,天祖之靈是我用祖神命格幫你喚出來的,就連後路,我都提前給我們備好了
不說話,別人真把我當啞巴。
一說話,眾人還把我當啞巴。
在我亮底牌的時候,不該是我的高光時候麼?
而你,我的朋友,徐小受!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搶誰的風光,插誰的嘴啊!
「謝祖隆恩――」
「隆恩――」
「嗯~~~」
當那譁眾取寵的小丑,扯著公鴨嗓般的難聽調子,在廣袤的神庭裡帶起了無限回音之時,道穹蒼徹底繃不住了。
「閉嘴吧,徐小受,我受夠你了!」
這一喝,成功將神庭內眾神的視線收攏了回來。
天祖之眼的目光都捎上了幾分柔和。
雖然不明白此人為何忽然暴躁,但是人類,你喊出了我想要說的,礙於身份卻不大好說的話。
徐小受將碎鈞盾糊弄到手,激動之情本難自捱,連帶著都有了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王霸之氣。
別說斬神斧他瞧不上眼了。
就連祟陰染茗,在此刻其眼中都甚矮三分,遑論那區區道穹蒼?
「兀那小道,汝欲何為?」
極限巨人毫不客氣地斥罵了一句。
掂量掂量你的大小吧騷包老道,這裡是巨頭們的狂歡派對,哪有你這個指甲蓋都不及的小蟲子說話的份兒?
兩大遮天巨人,一大巨人之眼,齊齊將目光垂來,道穹蒼麵皮都給重壓壓得狂抽搐。
他已無心再安排什麼「層層遞進」的計劃,隊友完全給不了情緒價值,只知道亂打岔。
那自己,只能先行將底牌甩出,甩他臉上,選擇直搗黃龍了。
「破陣!」
道穹蒼指向那刑神柱大陣,肅然說道:「柱三十六,但破其一,祟陰染茗,我彈指可滅!」
啥?
此等狂言一出。
高舉銀色碎鈞盾的極限巨人懵了。
天祖之眼更是泛起大為驚詫之色。
就連祟陰染茗本尊,聞聲面上神情那都不叫嘲諷,而是憐憫了。
井底之蛙,當真知曉自己此言何意?
甚至懶得再去多瞧那螻蟻一眼,多跟其廢話哪怕半句。
拂袖敕動斬神斧劈去的同時,後者於視下已是死物,只瞥向天祖之眼:
「各退一步。」
我已讓你至此,連碎鈞盾都放歸於你。
乃至那徐小受,真想帶走,便給你天祖這個面子又何妨。
但若再咄咄逼人,今日便是拼得玉石俱焚你不必再想著回你那虛空島老巢了!
天祖之靈何曾讀不出這層意思?
於而言,這是最妥當的解決方式了,兵不血刃可以救下自己的傳人,還能回去睡覺
至於說「祟陰計劃」,日後之事,日後再說。
聖神大陸跟虛空島是兩個世界,其災其難,與自己這個世外之祖何干?
就算真有牽連,祖神命格到手了,等自己傳人成長起來後,兼有自己的幫扶,再見面時,會怕祟陰?
天祖之眼鮮少會幹預自家傳人的行動,此時對徐小受此獠,亦是下達了第一道神諭:
「撤!」
轟轟轟!
一斧劈至,星河崩塌。
道穹蒼在重壓之下,渾身龜裂迸血,七竅都有血絲隨風氤揚。
他卻無動於衷,只冷眸對向那斧,高喝道:
「徐小受,你在發呆嗎?」
天祖?
道穹蒼?
這,是一個問題。
徐小受是真沒想到,八尊諳的烏鴉嘴會這麼靈驗,考驗情感的時間節點也來得這麼快。
但關乎於此問,他幾乎不用選擇,便能給出答案。
抱歉了,我的天呃,天祖,我選擇他。
「我的道,莫慌,你受爺我來也!」
一步登天!
在那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