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竟然已經恢復了?」
劉奇峰低喝一聲,身體前傾,雙手後擺,兩柄短劍從袖子裡滑落到掌中,向前急奔而去。
「但想勝過我,你是在做夢!」
蘇寒山殺入山谷之後,無人可擋,狂奔而來,身上已經養成了一種勢如破竹的氣勢。
如果這個時候選擇退避的話,接下來就會完全被對方的氣勢壓過,很有可能要吃大虧。
所以劉奇峰主動迎了上去。
兩道身影的速度都是極快,幾乎在眨眼之間,就已經碰撞到一起。
四條手臂,在這須臾之間,不知道產生了多少道殘影,接連碰撞,空氣里仿佛一大堆炮仗被點燃,發出此起彼伏,爭先恐後的炸裂聲響。
周圍的花草,被他們兩個交手產生的一層層疾風,吹得緊貼地面,近乎壓倒在土壤之中。
遠一些的野花,也被吹得起伏不定。
從山谷上空往下看,就好像這座山谷變成了繽紛多彩的水面。
以那兩道人影為中心,一圈圈漣漪盪開的時候,把「水下」那些更新鮮的、更清嫩的顏色,也給翻了出來。
嘭!!!
劉奇峰以手肘硬擋蘇寒山的一掌,兩人各自震退。
蘇寒山甩了甩手,手掌略感酸麻,嘴角卻在上揚,鬥志更濃。
這個對手夠強勁,搏擊起來的感覺,遠不是黃千里所能比擬的。
其實,劉奇峰的硬實力,確實要比黃千里更高一籌,但更關鍵的是,他沒有黃千里那種自傲自大的毛病。
平時會尖酸刻薄,可是一旦戰鬥起來,他就算是面對蜜蜂都要全速出劍,絕不會有半點輕心大意。
然而現在,劉奇峰心裡也有些止不住的震驚。
蘇寒山在武道上的天資,人所共知,自幼就名傳千里,如若這五年裡,他的雙腿是在逐漸好轉的話,那麼他的內功修為,能夠達到氣海大成以上,也不算是太令人驚訝。
問題是
這個乳臭未乾,從未遠行的小屁孩兒,他在激戰之中,是哪來這麼穩的心境?
手眼身法的配合,簡直像是身經百戰的老卒一般。
剛才那番交手,劉奇峰雙劍並出,蘇寒山只是空手。
可劉奇峰每一次出擊,都被蘇寒山截住小臂的位置,格擋碰撞開來。
他那一雙短劍,沒有碰到蘇寒山一絲一毫,反而自己的小臂,被對方那雙手掌震得發麻。
「看來我們這幾家所有人都看走眼了,你的腿早就好了,這兩年蘇鐵衣一直都在暗中帶你歷練吧?」
劉奇峰深深呼吸,手腕一晃,雙短劍旋轉,反握於掌中,臉上冷笑連連。
「蘇二爺好深的心機,你小小年紀倒也足夠隱忍,但還是急了些。」
「秋獵第一天你就找上我,倘若兩敗俱傷,另外幾家沒有任何人會放過針對伱的機會。」
他臉上神色放緩了些,努力做出柔和的模樣。
「你我並沒有什麼大仇,不如這樣,地上這些赤火毒蜂的屍體歸你,蜂巢歸我,我可以以先父先祖的名義發誓,絕不透露你的實力,我們各赴前程,如何?」
蘇寒山笑了一聲,似乎要開口說話,腳下卻陡然一動,再度撲殺過來。
沒大仇?劉奇峰是他師兄的仇人,那就也是他的仇人!
這個仇已經晚了五年,豈能再晚下去?
仇家的所謂誓言,他一個字都不會信。
至於所謂兩敗俱傷,那也要打完才知道,究竟會不會傷!
震字訣方才的持續調整,使蘇寒山現在這一撲之下,威力又有不同,身邊的氣流竟陡然加速,發出呼嘯裂帛的聲響。
內力和氣流的共振,在他這一掌揮出的時候,隱約於手掌前方,形成了比肉掌更大一號的半透明掌印。
劉奇峰臉色驚變,料不到蘇寒山已經把震字訣掌握到這種程度。
剛才自己廢話惑敵的時候,對方居然也是在爭取時間,蓄勢打出了這樣的一掌。
當!!!
劉奇峰身形一旋,但來不及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