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名公孫家族騎兵惴惴不安地被集中到了一處,昨天,族長阿蠻帶著族內三百精銳出發前往扶風,加入扶風軍,剩下的,將被就地整編。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命運,誰也不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站公孫義。
「阿義,族長走了,少族長年紀還小,夫人又不管事,你可得為我們作主啊!」一名頭目模樣的人,走到了公孫義的身邊,低聲道。
公孫義一陣煩燥,「有什麼好作主的,眼下,我們都是扶風軍了,我自己還不知道怎麼著呢?你不就是擔心你這個百人長的位子麼?我聽說過,扶風軍選拔軍官自有一套章程,只要你有本事,這個位子別人便搶不走,你要是不行,誰也幫不了你。」
被喝斥了一番,那人吶吶退下,公孫義卻是更加的煩心起來,在阿蠻手下,自己頗受重用,是阿蠻的副手,但一朝天子一朝臣,眼下,連族長阿蠻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更遑論自己了?
「老老實實,別出亂子!」想起昨晚去找族長阿蠻與夫人德香時候,兩人對自己說的話,他嘆了一口氣,族長囑咐自己要保住這二百騎兵的建制,可自己怎麼保?除非自己還是他們的頭兒,但是,自己這個頭兒還當得了麼?
只怕扶風軍第一個就得拿自己開刀。
馬蹄聲驟然響起,二百公孫族騎兵頓時便安靜了下來,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身著青衣,打著綁腿的扶風騎兵風一般地卷了過來,看著他們的來勢。場中頓時起了陣陣騷動。
三百扶風騎兵成單列繞著兩百公孫族士兵們繞了幾個圈子,隨著一聲呼喝,一隊一隊開始收攏,頃刻之間,便在他們的對面排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陣。每名騎兵之間,間隔半米的距離,竟仿佛有用尺子量過一般,整個隊列,橫看豎看都是直的,這等騎術。立時便讓公孫族騎兵們傻了眼兒,要知道,步兵們在列隊之後,站成這般模樣,倒也不出奇,但能讓騎兵們也做到這一點。可就太難了。馬兒可不是人,雖然戰馬也有靈性,但必竟還是牲畜。
這是要幹什麼?所有的公孫族士兵們都在心裡嘀咕起來,看著對面沉默著如雕塑一般凝立不動的扶風騎兵,心中的驚訝,慢慢地變成了小聲的議論,甚至有大膽的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後方又有馬蹄聲響。眾人轉頭,便看到了扶風軍在這裡的最高長官,中軍都督孫曉帶著幾人,正策馬緩緩向著這邊而來。
公孫族士兵們立時便安靜了下來,這是一個能決定他們命運的人。
走到近前,孫曉打量了一下三百扶風騎兵,滿意地點點頭,翻身下馬,在他身後,賀蘭燕和步兵也都下馬緊隨他走向公孫義等兩百人。
眼光緩緩地從二百公孫族士兵臉上掃過。兩年過去,孫曉再不是當年那個衣不蔽體,成天到處給兄弟們找食的都頭,一直以來擔任高遠的副手,手下統領的士兵越來越多。自然而然地便養成了足夠的威勢,此刻橫目一掃,所有公孫族士兵們心中都是一凜,不知不覺地挺起了胸膛。
「各位公孫族的兄弟們!」孫曉笑了笑,「首先,我要歡迎你們加入扶風軍。扶風軍是一個大家庭,但凡加入這支軍隊的,都是兄弟,俗話都說,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我們扶風軍人,彼此之間,都個個都賽似親兄弟,這才是我們扶風軍多年以來,對陣東胡,從來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理由所在。」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扶風騎兵,又轉過頭來,「大家不必擔心自己是匈奴人,是公孫族人,我們扶風軍就會輕視你們,就會對你們不公,在我的身後的騎兵弟兄中,有扶風族人,也有匈奴人,還有……」他頓了一頓,笑了起來,「還有以前做沒本錢買賣的。但現在,大家都是好兄弟,砍得腦殼換得頭,可以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孫曉說得風趣,公孫族的騎兵頓時輕鬆下來,有的甚至笑出了聲。
「匈奴人拔刀!」孫曉突然道。
嗆啷啷一片馬刀出鞘的聲音,一百餘騎兵同時拔出了自己的馬刀,高高舉起。
「放下。」孫曉點點頭,「燕人拔刀!」
這一次多了一些,約一百八十人同時馬刀出鞘。
「很好。現在輪到以前做沒本錢買賣的兄弟們拔刀!」
二十餘柄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