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凍的遼河,不再是東胡軍隊的天塹,一隊隊的騎兵踏著冰面過河,堅硬的馬蹄在冰面上敲擊,卻是連一個白點也難留下,顏乞打馬停在前不久剛剛完工的勾通東西的大橋之前,凝視著橋面之上那龍飛鳳舞的天下第一橋五個大字,不由贊道:「好氣魄,這橋也許算不上天下第一,但高遠敢造,就當得起這天下第一。」
「大將軍,這橋留下來麼?」
「當然得留下來!」顏乞回頭看了一眼慕容昆,笑道,「高遠替我們造了這樣一座大橋,省了我們多少功夫啊,等我們擊敗了他,以後通過這座橋,便可以勾通兩岸,那可是方便多了,以我們現在技術力量,想要造出這樣宏偉的橋來,那可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這麼說,我們還得多謝高遠羅!」
「謝當然是要謝的,不過是等我活捉了他之後。」顏乞大笑聲中,低頭看了一眼右手,這隻手再也不能握刀,便是拜高遠所賜。當時自己與此人初會之時,他還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想不到數年過去,竟然已經是一方豪雄,聲名鼎鼎,王上在和林的大殿裡柱子上頭刻著的第一個名字,可就是他呢,也不知道高遠得知此事之後,會不會為此而自豪。
「過河!」顏乞兩腿一夾馬腹,戰馬輕揚四蹄,踏上了天下第一橋的橋面。而在橋的兩邊,無邊無際的騎兵,步卒正在逶邐而過,場面之大,著實令人嘆為觀止。
「大將軍,大將軍。磨延咄將軍求見。」身後,傳來呼喊之聲,顏乞回過頭來。便看見磨延咄正飛馬而來,不過看他怒氣沖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磨延咄將軍,我不是已經給你撥去了三千步卒攻打都播寨了麼,你怎麼看起來還是很不高興?」顏乞今天心情很好,語氣之中也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三千步卒,已經是給你的極限了,都播寨只有一千餘征東軍士兵防守,而你手中還有近萬騎兵,再加上三千步卒。如果還打不贏,那折的可不是你磨延咄的威風,而是我東胡大軍的士氣和王上的臉面了。」
「大將軍!」磨延咄氣沖沖地道:「我正是為此事而來,我請求大將軍行軍法,砍了後勤輜重官的腦袋。」
「出什麼事了?」顏乞一驚,後勤輜重可不是小事,河套以前就是一片蠻荒之地,一年前在此屯田的東胡部落又被征東軍幾乎一掃而空,數萬大軍所需要的糧草輜重盡皆要從後方運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一旦出事,便是危及全軍的大事。
「昨天我部接收了一筆糧草,可是有整整兩個千人隊。吃了這批糧草之後,竟然上吐下瀉,人都拉脫了形,哪裡還爬得上馬,攻得了城?現在我部完全不敢動這批糧食了,全軍上下,眼看著就要餓肚子了。」磨延咄氣憤地道。
顏乞臉色微變,「是不是有奸細作亂?」
磨延咄搖頭道:「這不太可能,如果有奸細。屬下所有軍隊,只怕都會著手。怎麼會只有兩個千人隊出事,那批糧草。昨天可是全軍都用了,可出事的只有兩個千人隊,我們查了那兩批糧草,最大的可能,便是這批糧草霉變了,根本就吃不得。軍隊在前方作戰,不顧生死,沒有倒在敵人的刀槍之下,卻倒在自己的後勤輜重之上,這豈不是笑話。請大將軍行軍法處置了這些枉法之輩,說不得,他們一定是勾結不法之徒,將好糧拿來換了霉變的糧食,這樣的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顏乞卻是搖頭,「後勤輜重的統領是霍天良,那是王上親自任命的,我可沒有權利處置他。」
「當初我就說不能讓一個燕人掌管我們的生死命脈。」磨延咄憤憤地道:「大將軍,正好藉此機會,廢了這傢伙。」
「霍天良與高遠有大仇,與燕人朝堂更是有滅門之恨,此人在我東胡,做事一向盡心,而且也是有才幹的,這數萬大軍所需的糧草,他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便籌措起來,便足見用心,此事,或者另有原因,磨延咄將軍,兩個千人隊,還不足以使你裹足不前,我相信這樣的事情不會再出現了,我會發文給霍天良,讓他徹查此事,如果有人利慾薰心,說不得要拉來祭旗的。既然只是那兩個千人隊出事,他們所分得的糧食便不再用了,另行調撥吧,這段日子,你節省著一點,糧食從寧遠和靜遠兩地運來,所需時日不短啊。」
「是!」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