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第一次來遼西城,冷冷清清,無人迎接不同,這一次,當路鴻與高遠進城的時候,遼西城卻是大張旗鼓,張叔寶與黃得勝兩人帶著大隊人馬在城門口,鑼鼓喧天地迎接著來自扶風的車隊.
這一次從扶風過來的隊伍可算是浩浩蕩蕩,不說別的,單說那兩百匹上好的戰馬,便足以吸引無數人的眼球,一次性看到這麼多的戰馬,對於遼西城的軍民來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遼西城太過張守約大人麾下三千精銳戰兵,可也沒有一支成建制的騎兵.更別提再隊伍中間,還有一輛馬車拖著的一個囚籠,胡圖族的族長拉托貝便被囚禁在其中.
這位昔日的東胡族長已經沒有了過去的威風,手腳之上都戴著鐐銬,蜷縮在囚籠的一角,低垂著頭,花白的頭髮覆蓋下來,擋住了他的臉龐.無言地忍受著一路之上遼西人的辱罵與指指點點.
拉托貝不是沒有想過求死,可是在高遠抓住他之後,便防了他這一手,讓他求死亦不可得,而熬過了這段時間,死志已去,卻是再也沒有弄死自己的勇氣了,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
張叔寶喜笑顏開,與路鴻匆匆見過禮之後,便拉著高遠去鑑賞送來的這兩百匹戰馬,張守約已經發話了,這一批兩百匹戰馬,盡數撥入張叔寶所統率的中軍,以後這就是他的馬了,如何能不喜?
看著兩個年輕人湊在一起,一匹匹戰馬的看過去,還不時地指指點點,路鴻卻沒有這麼輕鬆,看著黃得勝,"得勝,太守大人可還高興?"
"高興,高興得很!"黃得勝笑嘻嘻地道.
路鴻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一次扶風城被破,是十數年來第一遭,我還生怕太守大人雷霆大怒呢!去年扶風遭劫掠,太守大人就已經很惱火了,聽你這麼一說,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
黃得勝壓低聲音,道:"那天得到扶風城被破的消息之後,太守的確很惱怒,召集眾將,準備點兵去報復了,但下頭人意見不一,討論了一天,也沒有弄出個子丑寅卯來,第二天,你的捷報可就來了,太守大人這才轉怒為喜.老路啊,說實話,你可是讓我刮目相看啊,你扶風這幾個兵,居然能全殲胡圖族數百騎兵,活捉敵酋,了不起,了不起!"
路鴻笑吟吟地道:"說起來這個,我可不敢居功,這全是高遠的策劃之功,上一次從遼西城回去之後,高遠便在策劃著消滅這股東胡人,計劃原本是很周密的,如果不是中突出了一點岔子,讓扶風城被胡圖族攻破,這一次,可就是一個完美的行動了.扶風城被破,我們也是損失慘重啊,所幸的是,收穫也不少."
黃得勝擺擺手,"不管怎麼說,結果是好的,我們贏了,打仗,哪有不付出代價的,只要收穫大過付出,便賺了.這是十幾年來我們遼西城最大的一場勝仗,消滅一個東胡部落,活捉敵猷,這可是不小的榮耀,只怕東胡王也要跳腳了."
"這一次動靜兒有點大,也不知道東胡王會不會因此生事,太守大人當真沒有生氣?"路鴻忽然又不放心起來.
"你便將心放回肚子裡吧!"黃得勝笑嘻嘻地拍著路鴻的肩,壓低了聲音,"這遼西,便是咱太守大人的後園子,你想想,總有一些傢伙跑到自家後園子裡啃食莊稼,主人能不生氣?這啃的可都是自家的收成,那拉托貝膽大包天,竟然連縣城也敢破,這就是壞了規矩,被我們全殲也是他應得之罪,東胡王便是打落了牙齒也得往肚子裡吞,除非他準備與我們干一場大的,不過一場大的戰事,可不是說打就能打起來的,光是準備工作沒個一年兩年的都做不好.更何況,你還給太守大人送來了這麼多的戰馬,看你後面那些馬車,財物也不少吧?光是這些,便值得太守替你這次行動背書了."
回頭看了一眼,路鴻不由笑了起來,黃得勝說得也有道理,扶風可不是以前的扶風了,現在的扶風不僅是遼西城的邊縣,也是太守大人的錢袋子,打了扶風,就是搶了太守大人的錢袋子,太守焉有不急的道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路,這扶風城被破,老黃我回去之後,在沙盤上比劃了好久也沒有想通,這胡圖族幾百騎兵,究竟是怎麼破了你的扶風城的?這不大可能啊?除非是有內奸?但你是扶風城裡的老人了,不會這麼沒防備吧?"黃得勝想起了什麼,詫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