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什麼時候?」松佳驚訝道。
「有段時間了。」
「我還以為你是剛剛知道的,這樣我恐怕就要懷疑你是不是那個冰下城市裡來歷不明的神秘嬰兒了。」松佳想要講個笑話放鬆一下氣氛,但是似乎並沒有成功。
於是她吃了片蘋果又問道,「那你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了嗎?」
「還不知道。」
「沒關係,以你的能力,想必很快就能調查出來了吧。」松佳道。
張恆不置可否,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他已經喝掉了兩瓶烈酒,剩下的那一瓶也快和嚮導小姐分完了,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抹醉意,「我一直在尋找……自己的來歷,因為我認為人只有弄清楚自己是從哪裡來的,才知道自己未來該走向何方。」
「聽起來很有哲理。」松佳聳了聳肩。
「但是現在,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想要知道最終的答案。」張恆將手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我能理解,你目前的家庭想必一定很幸福吧,你的養父母對你很好,你擁有一個溫馨的生活環境,不想失去這一切,但是沒關係,你完全可以先找到你的親生父母,假如……我是說假如,你並不喜歡他們,可以什麼都不告訴他們,就這麼從他們的大門外走過去,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轉頭繼續過你的生活。」
「沒有這麼簡單的。」張恆搖頭。
「好吧,你是對的,和我的初戀分手後我告訴過自己無數次,這事兒已經過去了,我應該當從來沒有這麼個人,或者他已經被車撞死了,但是事實證明,我還是會想起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松佳嘆了口氣,揮手又叫來酒保,加了一杯雞尾酒,「人就是沒法背叛過去不是嗎。」
「嗯。」
「所以,你這會兒是在考慮半途放棄嗎?」松佳用手撐起下巴,望著對面的張恆。
「不,我不覺得在這個問題上我有太多選擇,我的過去已經找上門來,我需要趕在一切變得太遲之前找到答案,無論這答案我是不是喜歡。」張恆淡淡道。
「聽起來這段時間你也過得不太容易。」松佳道從酒保的手中接過新的一杯雞尾酒,也學著張恆一口氣喝完了,隨後放下了杯子,又接著道,「不過這些事情還是留給明天煩惱吧,唔……我知道一個地方,比這裡更有意思,不過那地方只對島上的年輕人開放,像你這樣的遊客就算打開google地圖也搜不到的,老實說我也不應該帶你去那裡的,但是管他呢,反正今晚我們都喝多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松佳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但是張恆卻道,「你今晚已經喝了不少酒,應該回家休息了。」
「不,我今天看到的死人比我之前二十多年加起來看到的都多,再加上聽到的那個驚悚可怕的故事,我可不想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房間裡,不管你來不來,反正我肯定是要去的。」
說完她揉了揉臉,搖搖晃晃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就要往酒吧外面走去,但是下一刻,腿卻似乎絆到了什麼,好在及時伸手扶住了桌子才沒有一頭栽倒在地。
看她現在這幅樣子,張恆也沒法放她一個人在外面亂晃悠,於是只能抽出了一張面值五百克朗的紙幣放在了桌子上,隨後追了上去。
「你真的要去嗎,我們兩個都喝了酒,沒法開車。」
「沒關係,反正那地方離這裡很近,走路就能過去,車子就放在這裡吧,」松佳望了眼身後的張恆,「有人跟你說過嗎,你真的是個很奇怪的敵人,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殺掉三十幾個人,但是卻不想在酒後開車?怎麼,你是擔心被交警抓到嗎。」
「法律雖然並不完美,但是它的存在有它的意義,本身可以幫你和其他人規避很多危險,我無意挑戰挑戰法律,只在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也不介意稍稍打破一下它,歸根結底,我只是在衡量各種選擇所帶來的風險,並從中挑選出一種風險最小的選擇。」張恆道。
松佳歪著頭想了想,「雖然沒聽太明白,但是感覺挺酷的,所以你應該也挺適合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因為那裡也有不少像你一樣酷的人,唔,雖然你們酷的方面不太一樣,但是在對待法律的態度上倒是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