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告訴他這裡的真實情況嗎?告訴他四號反應堆爆炸究竟意味著什麼嗎。」貝索諾娃問道,
「反應堆爆炸?這不可能,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反應堆又不是原子彈,怎麼可能會爆炸。」布留哈諾夫搖頭道。
「那你怎麼解釋地上的石墨碎片?」
「我不知道,在建的五號反應堆那邊還有些庫存的石墨,也許是來自那裡。」布留哈諾夫狡辯道。
「那你又為什麼要向謝爾比納建議疏散普里皮亞季上的居民呢?」貝索諾娃冷冷道,「是不是因為你心中一直在有個聲音告訴你,爆炸的不是水箱而是反應堆,你其實也不相信自己的那些屁話的對嗎?」
「我問過佳特洛夫還有那晚的值班工長阿基莫夫,他們跟我說是水箱爆炸了,輻射是3.6倫琴,我跟他們再三確認過,他們都是核電站里經驗豐富的老工程師,在這種時候我需要相信我的下屬,之後我才打電話給莫斯科的,上面的人告訴我們繼續往反應堆里注水,我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
布留哈諾夫顯得很是委屈,「我每個小時都會打電話跟莫斯科匯報反應堆的情況,福明也在想辦法找水往反應堆里灌,然後沃羅比約夫突然找到我,跟我說輻射超過了250倫琴,你讓我相信誰?我的手下?還是沃羅比約夫手上那個冰冷的儀器?如果你們在我這一行乾的時間足夠久就會知道機器是會不時出些小毛病的,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聘請經驗豐富的工程師們的原因。」
「見鬼的經驗豐富的工程師!」貝索諾娃強忍住爆粗口的衝動,「之後你不是派了阿納托利去送死了嗎,他不也是經驗豐富的工程師,你為什麼不聽他的話?」
「我……」布留哈諾夫啞口無言。
在貝索諾娃問話的時候張恆也在一邊冷冷的觀察著布留哈諾夫,同佳特洛夫和阿基莫夫一樣,布留哈諾夫的心裡顯然也在承受著巨大的煎熬,他的理智已經察覺到了核電站發生了什麼,然而卻拒絕承認。
尤其讓他在自己的上司面前推翻之前幾個鐘頭前剛說過的話,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來說這種事情實在太過艱難了,他根本沒有這樣的勇氣。
以前的核電站也不是沒有出過一些小事故,因為不是太嚴重,都被布留哈諾夫動用自己的小手段壓了下去,這讓他的履歷一直很漂亮,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他又在努力活動,想要再進一步,所以這一次他的心中更傾向於佳特洛夫和阿基莫夫的說法。
他在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只是水箱爆炸,雖然他駕車繞反應堆轉過一圈,看到了那裡的慘狀,但是佳特洛夫和阿基莫夫的解釋對他來說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旦抓住就沒法再放開手。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最初的謊言,直到自己完全被它所吞沒。
在意識到輻射比想像中要嚴重的時候,他倒是終於也鼓起勇氣,向莫斯科方面提議疏散普里皮亞季的居民,而這大概也是他在爆炸後這麼長時間以來唯一做的有用的一件事。
不過最終被謝爾比納駁回了,在反應堆安然無恙,輻射可控的情況下莫斯科不願意大舉疏散普里皮亞季的居民,在謝爾比納看來這完全就是人為製造核能恐慌,在sl正大舉推行核能利用的當口捅上這一刀,極有可能引發民眾對於核能的牴觸,之前制定的能源計劃恐怕也要擱置一段時間。
這也是為什麼謝爾比納斷然拒絕布留哈諾夫疏散提議的原因,不過即便拿到布留哈諾夫提交的「漂亮」報告,莫斯科方面還是在第一時間組建了事故調查委員會。
「問問他專家組的事情。」張恆對椰子道。
「第一組專家在上午九點坐上了飛機,我剛得到消息他們已經抵達基輔機場了,正在往切爾諾貝利這邊趕,帶隊的是原子能聯盟的總工程師b.ya.普盧申斯,除此之外還有基副主席ye.i.伊格納堅科,水電工程研究所副所長v.s.孔維茨,反應堆的設計方和原子能研究所也派人了,另外還有其他一些別的什麼人。」布留哈諾夫在這個問題上倒是很誠實。
頓了頓他又道,「第二個小組的級別更高,有高級助理檢察官,民防部長,化學戰部隊指揮官以及其他幾個部長和院士,他們的飛機在半個小時後起飛,但是我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