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站在艦橋上,端著咖啡氣定神閒的對身旁被突然出現的德軍戰機數量嚇得夠嗆的士兵們說:「別擔心,蒼蠅再多也是蒼蠅而已。」
此時弗雷德的戰艦正向天空中拼命的發射防空火力,在艦橋上都能清楚的聽到防空火炮和防空機槍密集的射擊聲。
從艦橋的窗戶望出去,可以看見天空中已經布滿了防空炮炮彈打出的黑色小花,德國機群正穿越這些彈幕此時英王喬治五世號正向西航行,出現在它們上空的是來自荷蘭機場的德國轟炸機群。
「旗艦電令,」弗雷德的副官表現得和弗雷德一樣鎮定,「全艦隊向左轉向。」
「明白,左滿舵。」
舵手高聲複述命令,同時飛快的轉動舵盤,這時候艦橋的傳聲管里響起望兵的報告聲:「艦隊後方有爆炸的光芒!」
「這些人還蠻拼的嘛,」弗雷德對部下們笑了笑,「至少他們打中了一顆炸彈,表現比美國人好多了。」
話音剛落甲板官就向他報告:「戰姬配置完畢,可以進行對空攻擊。」
「讓姑娘們悠著點,我們的火力已經足以應對了。」
這個時候左滿舵的效果顯現出來了,弗雷德可以感受到腳下的甲板有輕微的傾斜。
突然,一聲爆炸在眾人耳邊響起,弗雷德的副官立刻奔向艦橋後方的舷窗,向後觀察戰艦的狀況。
「一號煙囪附近中彈,沒有看見火光。」
「讓損管小組去查明損失,」說著弗雷德拿起對全艦廣播用的話筒,把電傳播音系統的開關打開,「先生們,我們剛剛中了一彈,但戰艦本身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弗雷德剛說完,他就聽見舷窗外火炮射擊聲中混入了士兵們的歡呼聲,顯然大英帝國最新銳戰艦那堅固的裝甲讓士兵們士氣高漲。
弗雷德輕輕摸了摸自己那精心修剪過的鬍子,臉上滿是屬於皇家海軍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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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艦長的廣播時,威爾正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屍體。
他站起來,茫然的看著周圍,爆炸帶來的耳鳴蓋過了歡呼和炮聲,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周圍炮位上的人高舉雙手到底在做些什麼。他扭頭看著他自己所在的炮位,發現機炮已經被徹底摧毀,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電傳炮座。周圍幾個炮位也都一片狼藉,有些炮看起來仍然完好,但操縱火炮的人已經東倒西歪的死在炮位上了。
彈片製造的傷痕隨處可見。
就連威爾那昏昏沉沉的腦袋都能清楚的意識到,一號煙囪左舷的防空炮甲板已經報銷了。
威爾正發呆呢,戴著呼吸面罩背著氧氣瓶的損管隊員們衝上防空炮甲板,剛上來的隊員看了威爾一眼,確認他沒有體表傷之後就不再理會他,而是奔向還在炮位上呻吟不止的傷者,威爾就這樣茫然的看著他們搶救傷員,他的耳鳴讓所有這一切都以無聲電影的形式呈現,只不過這電影看起來有點太過逼真了,就算沒有聲音也能讓人產生身臨其境的感覺好吧,威爾此時確實就在這「電影」里。
這時候,威爾的大腦開始緩慢的恢復運轉,第一個出現在他腦海里的完整念頭竟然是納爾遜的名言:「英格蘭要求每個人恪盡職守。」
「恪盡職守。」威爾說,但是強烈的耳鳴讓他完全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他穿過正在搶救傷者的損管隊員們的行列,來到看起來保存得最完整的火炮前,把趴在火炮上一動不動的炮手的身體推開,接著搬起落在炮位旁邊的彈夾,把它們一個個塞進已經打空了的炮膛中。
一名損管隊員見狀,猶豫了一下之後來到威爾面前問:「我能做什麼,上士?」
「電力,」威爾拉了下炮位的操控杆之後說,「我要該死的電力,不然這東西只能手動轉。」
他依然聽不見自己的話,不過損管隊員的表情讓他知道自己成功把要求講明白了。於是威爾爬上炮手位置,開始拼命的轉動那沉重的手動轉盤,讓火炮緩緩的轉動。
還好連接著這一側的射擊觀測所的裝置運轉依然正常,能把負責指揮射擊的戰姬姑娘下達的射擊諸元展示給威爾,威爾緩慢的將火炮轉向射擊諸元指示的方向。
但他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