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就是這麼神奇,能麻痹人的神經,使人暫且忘掉痛苦。
李元錦一睡睡到天亮,睜開眼睛,卻是不想動彈。
全身懶懶的,很乏力,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這種感覺,挺難受的。
許久,李元錦才打個呵欠坐起來,手按在後頸上,脖子轉圈。
她漫不經心地爬下床,光著腳丫子往梳妝檯走去。
接下來要梳頭,還要換衣服。
她坐下來,拿起梳子,然後抬起了頭——
「啊!」
「啊!啊!」
一種無法遏制的恐懼瞬間席捲身心,李元錦往後一仰,摔倒在地,往後連連打滾。
她手腳發軟,一直滾到床沿邊,兩隻腳還在不斷地蹬著。
她兩眼發直地望著鏡子,雙手用力托著自己的臉頰,一副見鬼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我臉上怎麼會有這些難看的東西?」李元錦好像被人按住肩膀,怎麼都站不起來,連連掙扎間,她發現自己脖子上也有痕跡。
哆哆嗦嗦解開扣子,一路往下,一看,李元錦差點暈死過去,腦袋一片空白。
她發現她的匈口,她的禁忌,從沒讓異性看過的那裡,赫然畫著一張鬼魅一般的笑臉。
「風中孤星,到此一游……」
「他來了,他又來了!」李元錦一個翻身,躺在床上,忍不住大哭起來。
她蜷縮著,抓起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全身,也裹住臉。
保姆從外面推進進來,慌慌張張地問道:「大小姐,你怎麼了?」
「滾!滾出去!不要看到我!給我滾……」
……
李元錦的母親早死,她父親李爽,在外面當然是有女人的。
只是顧忌李元錦,李爽一直沒把人帶回來,也沒打算再結婚。
所以他不可能一直住這個家裡,經常都會在外面過夜。
恰好,昨晚秦思遷光顧,李爽並不在家。
聽說女兒在家裡大吵大哭,他才急急忙忙趕回來。
這個時候,李元錦正將浴室門反鎖著,整個人浸在浴缸里,用力搓洗自己的身體。
李爽一到門口,就聽到她抽泣的聲音。
「乖女兒,是爸爸啊,洗完了快點出來,別嚇爸爸,啊,有什麼事,跟爸爸講嘛……」
「等下就出來了,你不要煩啦。」
過了一會兒,李元錦裹得嚴嚴實實走出來。
她臉上還有身上被惡作劇的塗鴉,都被洗掉了。
皮膚上的痕跡好洗,可心靈上的印記卻還深刻。
她知道昨晚自己被變太看光了,還被這樣肆意妄為,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做別的。
那個魔鬼!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哭啊?」李爽見李元錦面無表情,不由好生心疼,拉住她雙雙坐下,關切詢問。
「……」李元錦眼瞼一垂,沉默了一下,才搖頭道:「你就當我發神經吧,沒什麼的。好吧,我說,我是因為做了噩夢,覺得吃了藥也沒用,心裡不舒服才這樣的。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好吧。」李爽嘆了口氣,沉吟了一下,說道:「元錦,你還是轉學吧。去京城,我重新給你安排一個學校,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你覺得怎樣?你現在這個狀態,今年的高考也放棄掉算了。」
「我不要!」李元錦下意識搖頭,「讓我再想想……」
其實她心裡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不願意轉學。
女兒長大了,心思變得複雜,李爽也當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其實怎麼說呢,聽說那個秦思遷壓根沒事了,為什麼自己女兒還是這樣神經兮兮呢?
與其這樣,還不如那個秦思遷死掉算了,真是的……
被昨晚那樣一嚇,李元錦實在沒心情出門,於是呆在家裡,神情萎頓。
當古鯉過來的時候,一看她要死不活的樣子,嚇了一跳,然後就出點子建議出去兜風,看能不能吹掉不好的心情。
李元錦拒絕幾次後,還是被拖了出去,然後說道:「我開車。」
「為嘛啊,信不過我技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