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轉得飛快,想好了說辭如何去應對左先生的質問。
不料左先生壓根沒提這事,而是將我拉到一旁,有些焦急地道:「周記先準備對小丫頭動手了,你想帶她走,今晚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不過你也要考慮清楚,一旦帶上她,就等於跟周家決裂,周記先會不計代價的除掉你。」
事關周媚的生死,我根本不會去考慮什麼,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救她出去。
我毫不猶豫的往周媚的房間奔去。
左先生卻一把拽住我胳膊,將我扯了回來:「急什麼,老子話還沒說完。小丫頭手腳都被鎖住了,你不去拿鑰匙,怎麼開鎖?」
我強迫自己從急躁的情緒中冷靜下來。
急歸急,但不能亂了分寸。
左先生說得沒錯,現在周媚還被鎖在籠子裡,我必須先想辦法將她放出來,才能帶她走。
可,鑰匙在周記先身上,我怎麼才能拿到?
上次我死裡逃生,周記先就懷疑是她偷鑰匙救了我。
現在所有重要的鑰匙,周記先都是隨身帶的。
除非,我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他制服。
但周記先又豈是那樣容易對付的?
思來想去,我的目光落到了左先生身上。
他能說出讓我去拿鑰匙的話,想必早就有想好了辦法。
果然,當我問他,如何才能從周記先手裡拿到鑰匙時,他告訴了我一條信息。
晚上周家的幾大元老聚會,左先生也受邀參加。
周記先喝了不少酒,爛醉如泥,這會兒應該睡得跟死狗似的,只要我不弄出什麼大動靜,他都不會醒。
「鑰匙就在周記先的枕頭下,今晚楊彩珠不在周家,正是天賜良機。現在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時間還算充裕。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本事如何了。」
說罷,左先生蹲在地上,畫了一幅簡易的平面地圖。
這是周家的俯瞰圖。
周家占地面積近百畝,背靠著落霞山,由一座主宅和三座偏宅組成。
偏宅將主宅拱衛在中間,互為犄角之勢,猶如一朵盛開的蓮花,設計得十分巧妙。
平時我住在一號偏宅,跟左先生練功是在主宅北側的後院,主宅只有周家的骨幹才有資格進入。
周記先睡在主宅二樓的正房主臥。
從一號偏宅去主宅正房,有三條路可走。
一是走二號偏宅旁的過道,二是繞過後院,走三號偏宅和二號偏宅中間的弄堂。
第三條路,從我每天練功的院子穿過去,繞到主宅西側,順著落水管爬上樓頂進入。
周家是殺門的大本營,二號偏宅住的都是殺門弟子。
殺門也叫索命門,弟子不多,但是個個都身懷殺招絕技,連左先生也不敢輕易招惹。
三號偏宅是空著的,偶爾會安置一些來周家的訪客。
左先生說今晚三號偏宅空著,從那邊的弄堂過去應該是最穩妥的。
我一邊點頭,一邊心裡暗暗作了盤算。
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換作尋常人只能深一腳淺一腳,慢慢的摸過去。
我可以蒙眼識字,聽聲辨位,既便在黑暗的環境,也基本不影響速度。
在左先生的注視下,我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按他的計劃,我應該繞過後院,朝三號偏宅和二號偏宅之間的弄堂而去。
但我並沒有這樣做,而是直接穿過了後院。
原因無他,只因偷鑰匙,帶周媚離開周家,這些應該都是左先生給我做的局。
從左先生半夜出現在這裡,我就覺得奇怪。
以我對他的了解,就算周記先真要對周媚動手,他也不會特意來告訴我,更不會提醒我帶周媚走。
而且,後面還無比細緻的畫出周家的結構圖,幫我分析如何去接近周記先最安全。
記得周記先說過,給我十年的時間跟著左先生學藝,能不能留在周家為他所用,就看我這幾年學了多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