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回縣城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我跟韋斌都很想在到工地上去看一看。當車子開到工地上的時候,那台出人命的挖掘機已經被拖走了,而幾輛運廢土的運輸車停在那裡,卻沒有駕駛員。想來,應該是得到放假的通知後,都回家去了。
那天天氣不是很好,沒有陽光,而且我們回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布滿烏雲。看那個樣子,應該是過不了多久就會下雨。
在工地上,我跟韋斌兩人都沒有下車,只是坐在車裡兩人抽了幾根香菸。工地上那一圈黑狗血依舊有些觸目驚心,而出事的時候那些灑在地上的鮮血也依舊還有殘留。
那天我們兩人都沒有喝酒的興趣,韋斌把車子停到公司之後,我們兩就各自打車回家了。我家門口那條小巷子一般出租車是不願意進去的,所以我這邊也就停在十八學士墓門口。
剛一下車,天上就真的下起了大雨。不過還好的是,我看到學士墓保衛室里那個小保安在值班,我就直接跑到裡面躲雨去了。
這個學士墓因為七十年代那幾年的動盪其實被破壞得不成樣子,而如今這個模樣,也是八十年代初的時候重新修建的。當然,為了儘量恢復以前的模樣,除了門口這一塊之外,其餘的重要地方都沒有變動。
"你老表好點沒得?"
保衛室里,我跟小保安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好半響,我才開口詢問。其實來這裡躲雨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看看他那個老表到底怎麼樣了,能不能從他口中問到一些信息。
這幾天連續的那個夢,我感覺跟那晚學士墓發生的事情有一定的關聯。尤其昨天,我夢到最後的場景不正是在學士墓裡面麼?
"沒得大事,不過單位還是放咯他幾天假。"小保安一邊給我倒水一邊回答。
"咦,昨天我不是看到門口有條長廊嘛?"我朝窗外看了看,保衛室的窗戶外,剛好能夠看到學士墓大門口的範圍。而我昨天的記憶,應該是在大門口就看到那一條長廊的。只是讓我有些疑惑的是,我那天在保衛室幾乎找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看到那條長廊。
小保安微微楞了一下,而後開玩笑道:"你昨天都喝醉鬧,還記得倒有長廊嗦?這點你又不是第一次來,長廊在裡面,你在門口咋個看得倒嘛。"說完,他又指了指學士墓裡邊的位置。
平常周圍的老人喜歡到這裡來遛鳥,那一條長廊我知道,是在廁所後邊,從大門口還真看不到。但是我當時十分的確定,前一天路過這裡的時候,真的看到有一條長廊,而且跟後面的長廊完全不一樣。
記得當時小保安說完,我仔細想了片刻之後,卻是感覺到後背一陣的發涼。昨天看到那條長廊,裡面那三個人,跟我夢裡面最後看到的那個場景不是十分的相似麼?甚至連他們的穿著打扮,都十分的相似。
我顧不得下雨,一溜煙跑到大門口的位置,站在那裡朝裡面看。而看到的,卻只是不遠處的廁所,而後就是一塊屏牆跟一塊空地。仔細搜索了一下記憶,卻發現那條長廊的位置正是空地跟廁所之間。
那一刻,我感覺到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個夢,跟這個地方真的有關聯。而且當時我感覺到,那天晚上這裡出的事情,都跟我那個夢有很直接的關係。
那個死掉的保安看到有人吵架,會不會就是夢裡面那三人之中的兩個?還有就是......
想到最後,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第一天夢裡,那個女的一直叫著冤枉,一直叫著沒有殺人,難道真的是......
說實話,那天雖然十分的驚訝,但是卻並沒有如何的害怕。早的時候,最恐怖的一幕我都見識過了,又怎麼會去害怕一個夢境?
而且當時說實話,我的心理準備也做得十分的到位,我知道,那個東西會一直跟在我的身邊,最壞的打算我都做好了,又怎麼還會去害怕夢境?
"你跑啷子嘛,下那麼打嘞雨。"
就在我驚訝於夢境跟昨天看到的十分吻合時,小保安打著扇追了出來。
農村出來的人,說實話還是十分淳樸的,看到我身上被雨水淋濕,他立馬就帶著我回到保衛室取了一件備用的保安制服給我換上。我還記得他當時還抱怨,說我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萬一感冒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