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陰魂之間閒庭信步。
周遭冰冷的陰氣此刻讓我感到無比舒暢。
就像活人喜歡陽光一樣,陰氣對於靈魂來說,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我這次施展幻術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尋找黃半仙的肉身。
老闆娘說,拔除陣眼固然關鍵,但找到黃半仙才是破局的關鍵所在。
她不方便親自出馬,所以才肯教我這套幻術。
然而,黃半仙也懂得類似靈魂分立的方法。
對此我並不感到意外,甚至第一時間就聯想到黃半仙所用的手段。
黃半仙深諳皮胎邪術,因此肯定也懂得分魂術。
在村子裡我們之所以沒能逮到他,恐怕就是這個原因。
不僅是這樣,黃半仙的分魂術顯然要比我新學來的幻術要高明。
他能讓活人看到靈魂的同時,還能控制多個靈魂做事。
所以單從紙面實力來說,我不如他。
但我也有我的優勢。
老闆娘選擇教我這套幻術,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我體內融合了幾分魔氣。
加上在她的教導下,我對夢魘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她說哪怕我體內只留有一絲魔氣,最終所營造出來的幻術都是頂尖水平的。
畢竟,幻術的祖宗就是夢魘。
世間一切和幻術沾邊的,無論是法術還是邪術,在夢魘面前都是下乘水準!
想到這兒,我正好走到了一幢民樓樓下。
小樓門戶緊閉,裡面不時傳來陣陣哭鬧。
聽上去像兩口子吵架,不過內容卻讓我很感興趣。
我穿門而過,還在樓道里就聽見一個男人聲嘶力竭地罵道:
「說!你把我娘的五金件藏哪兒去了!」
另一邊則是一個女人久久不絕的啜泣聲。
男人惱羞成怒,嘴裡罵得極其難聽。
這樣的家庭矛盾,在過去十分常見。
女人在婚姻關係中大多處於劣勢或下風。
她們所嫁的男人也未必都有本事。
酗酒、好賭、閒遊浪蕩的貨色層出不窮。
這才導致了無數家庭和婚姻逐漸走向悲劇。
我並非好事的人,來也不是為了扒牆根聽這兩口子吵鬧。
說到底,都是陰魂,他們早就已經死了。
只不過死前怨氣不散,所以在把一切都定格在了活著的最後一天。
正因如此,我真正想看的,是他們臨死前到底遭遇了什麼?
我心裡想的是,如果天災能提前預判,又有誰會在臨死前跟自家媳婦吵架?
所以,他們的死必然來得倉促。
我就是要看看,黃半仙到底動了什麼手腳,才讓這一整條街的人都成了他的墊腳石!
「你這見女人,老子供你吃供你穿,現在要拿你點錢都不肯?!」
說著就是一嘴巴,連猶豫都沒有猶豫。
我冷漠地站在玄關,看著眼前這個發了瘋似的陰魂。
他斷了條胳膊,臉也只剩一半。
通常行家管這叫「死相」。
生性惡毒的人,哪怕生前摸樣再好,死了也不得殮魂。
可若是生性善良的人,生前就算長了張麻子臉,死後的陰魂也會被殮得漂漂亮亮。
說到底,老天爺是長眼的。
反觀另一個被毒打的「妻子」,她就顯得「正常」許多。
「沒有了,家裡一分錢都沒有了。你天天出去票,我的錢都被你拿走了!」
女人耗盡最後一點勇氣反駁了一句。
可等待她的卻還是一頓拳打腳踢。
男人有恃無恐的樣子,看得我也不免皺起了眉頭。
可惜眼前的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舊事。
我就算想出手也幫不上任何一點忙。
突然!
整間屋子開始劇烈晃動。
男人猛地一驚,四下張望起來。
他妻子則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