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也配與閣主相提並論?」
「我錯了。」
周紀峰與潘重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二人在原來的宗門之中,本就是被遺棄之人,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
能夠找到一個立身之處,也要看靠不靠得住。
初入魔天閣,尚且有所顧忌。
現如今,這種顧忌反倒是轉變成了安心。
單雲箏一句話出言不遜,那便要挨巴掌,魔天閣豈容你肆意踐踏?
他們忽然想起,閣主曾說過的一句話——但凡閣主有所心慈手軟,魔天閣豈會有今日?
……
單雲箏不敢躲,也不能躲。
這一巴掌,她變得極其老實。
陸州這一掌印打完……拂袖坐下。
單雲箏自然沒有意見,陸州也不需要徵求她的意見,而是微微側目,問道:「花月行,你可有其他意見補充?」
花月行畢竟是年輕姑娘,哪裡見過這陣仗。
年輕學藝的時候,在單雲箏的手下,何來的尊嚴可言,至今為止,對單雲箏依然有心理陰影。
聽到陸州的話,她渾身一顫,連忙道:「沒有意見。」
「沒有意見?」
陸州撫須,想了想,說道,「你若沒有主意,本座便替你拿主意。」
「但憑閣主做主!」花月行自然是沒有意見。
大殿中沉寂下來。
其他人的目光一一落在了她的身上。
單雲箏這才拱手,說道:「單雲箏,見過老前輩。」
「你可知為何叫你過來?」陸州說道。
單雲箏看了一眼花月行,想了想,說道:「花月行早年在我這裡學藝,拜我為師,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將她逐出師門。若她心有怨恨,我願意在這裡向她賠不是。」
「你好歹是羅宗二長老,受人敬仰。以她的天賦……你豈會放她離開?」陸州問道。
正常人,都應該是好好栽培這樣的徒弟。
今後繼承自己的衣缽,那也算是臉上有光。
單雲箏臉色複雜,支支吾吾道:「現在說那些原因,已經沒有意義。我願意向她賠禮道歉……魔天閣要追責,我也無條件接受。」
覺悟倒是挺高。
就在這時,
外面傳來低沉的聲音:「單雲箏,你可真是丟盡了羅宗的臉面。」
眾人循聲望去。
看到花無道一臉陰沉地走了過來。
大家都知道花無道和花月行走得近,兩人都姓花,一個來自雲宗,一來自羅宗,說到底是同屬一脈。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關係。
單雲箏看到花無道滿臉不悅地走進來,眉頭一皺……
「花無道?」
「你還認識我?」
「在我閉關的這段時間,聽人說你加入了魔天閣,我不相信。沒想到,你真的入了魔天閣。」單雲箏說道。
花無道朝著陸州微微拱手,說道:
「你這種人,不配留在羅宗。你將花月行逐出師門,不就是想要奪取原本屬於她的落月弓?」
落月弓?
聽這名字,就不是一般的武器。
這句話,似乎已經透露出,單雲箏為何要將花月行逐出師門了。
「花長老,落月弓乃是雲天羅祖師爺所賜,指名道姓賜予我單雲箏,您何必這般污衊?」
「住口!」
花無道喝了一聲,將單雲箏嚇了一大跳。
單雲箏不敢再說話。
她恍然想起,這裡已經不是羅宗了,這裡是魔天閣的地盤。
「雲天羅祖師爺本想將此弓賜予花月行,你還敢狡辯?」
事情說到這裡,基本明白了。
對於宗門而言,好的資源,那自然是要賜給自己人的,花月行這一離開宗門,縱然她是修行天才,也不可能得到落月弓。
陸州撫須,看向花月行說道:「花長老所言,是否屬實?」
花月行躬身道:「屬實。」
單雲箏頓時臉色煞白,後退數步。
陸州看向單雲箏,說道:「落月弓,品階如何?」
單雲箏搖搖頭,沒有回答。
花無道倒是不忌諱:「天階。中品。」
眾人譁然。
果然是天階,不管是下品的,還是中品的,只要入了天階,那便是無數人無法企及的寶貝。
難怪單雲箏會將花月行驅逐出去。
這一把天階武器,足以讓她產生任何歹念。
甚至完全有足夠的動機,殺了花月行!
陸州撫須,微微點頭,說道:「單雲箏,本座一向講理,不會聽信一面之詞。花長老所言,你可有話要說?」
單雲箏連忙擺手道:
「這把武器真的是雲天羅祖師爺所賜……羅宗的弟子都可以作證,請閣主明察!」
「雲天羅早年創下三宗,不問世事,三宗各自分裂,為何獨獨賜你武器?」陸州語氣平緩地道。
「三宗之中,我最善射!」單雲箏自信道。
花無道破口大罵:「放屁!」
這一聲喝,再次嚇到了單雲箏。
他走到單雲箏的面前,說道:「論箭術,花月行的天賦不比你差。其次,據我所知,落月弓上刻有名字。與其說這麼多,倒不如把它拿出來一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你——」
單雲箏兩眼一睜,說不出話來。
端木生摸了摸自己的霸王槍,說道:「原來還能刻名字,回頭我也刻一下。就刻在這裡……」
周紀峰拱手道:「三先生有所不知,刻名字,會損害武器上特殊的陣紋,霸王槍上的龍紋盤飾非常密集,一旦破壞,會影響它的威力。如果真要刻名字的話,必須避開那些龍紋,同時,需要真火煉化,刻上去之後,幾乎不可能抹掉,就算要抹,也會冒著毀掉武器的風險。所以……很多強大的修行者,在奪取他人的武器之時,煉化就成了難題。」
「要不怎麼說,天階武器這麼貴重呢?」潘重笑道。
端木生點點頭:「原來如此。」
話說完。
大殿中陷入一片安靜。
眾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單雲箏的身上。
單雲箏心中一沉。
本能地往後退了退。
端木生往霸王槍上哈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