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愛劍暗吃了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陸州。
心很虛，虛得腿跟著軟。
「姬老前輩，您……您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沒聽懂……」江愛劍乾笑了一下說道。
陸州緩聲說道：「你，來自宮中。」
他是以陳述的語氣說出來的，而不是疑問，已經篤定了他的身份。
江愛劍心中咯噔了一下，露出極為勉強的笑容道：「我怎麼可能是宮中的人……」
陸州並未反駁他。
江愛劍是個聰明的人，跟聰明人聊天，沒必要說那麼多廢話。
他知道大空寺的和尚要幹什麼，他知道盛典的事情，他知道卓平是宮裡的人……最最重要的是，在上馬車的時候，他說了一句宮裡來人了。
什麼樣的人，才能對聖壇的計劃，了如指掌？
甚至對宮中在背後的謀劃也清清楚楚？
陸州讓明世因乘坐白澤離開，自己留下……那宮中的高手也沒有出現！顯然是很快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不敢涉險。
這足以說明……是有人一直傳遞消息，告知他們昭月女魔頭身邊發生的事情。
尤其是當江愛劍知道他是魔天閣的主人之時，徹底慌亂了方寸，這打斷了宮裡的計劃，他慌了。
種種跡象表明，江愛劍，也是宮裡的人。
「老夫做事，向來態度明確……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老夫的意思。」陸州淡然道。
江愛劍沉默了。
沉默，等於承認。
彎彎繞繞賣關子，浪費彼此的時間。
江愛劍輕嘆一聲，說道：「姬老前輩好眼力。」
陸州負手而立，沒有說話。
江愛劍繼續道：「老前輩只猜對了一半……我的確來自宮中，但這是以前的事了，我早就離開了那裡。皇宮之內，是非太多，不適合我這種人待著。」
說著他重重嘆息了一聲，儼然沒了之前的嬉皮笑臉。
「宮裡除了勾心鬥角，就是爾虞我詐……老前輩，我說這些，你信嗎？」
他覺得，自己突然向一個老魔頭說這些話，應該不會被信任吧？
「老夫自有判斷。」陸州回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江愛劍無奈搖搖頭，說道：「人各有志，我喜歡外面的世界，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的朋友，卻喜歡繼續待在宮裡。沒事的時候一起喝花酒，順便分享點宮裡的消息。」
話說到這裡。
一切的邏輯就說得通了。
否則以江愛劍這種散人修行者，怎麼會對宮中的計劃了如指掌？
「可惜，我這些朋友，有些想出來，卻已經晚了。有些還沉迷於權力。有些已經死了……」江愛劍很輕鬆地道。
陸州開口道：「他們的生死與老夫無關。」
江愛劍點點頭，的確如此。
宮裡的人事，比外面複雜多了。
「老前輩，您都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之前咱們的約定，是不是可以作廢？」江愛劍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道。
江愛劍很惜命。
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提防陸州。他不敢確定，這表面看起來很平靜的老頭會不會對自己出手！
陸州搖頭淡然道：「你大可一試。」
「……」
這賊船，怕是下不去了。
江愛劍心中很是無語，說道：「可是，要是讓別人知道……我這小命，還能保得住嗎？」
「老夫不管這些。」陸州說道。
你江愛劍這麼會保命，還需要別人幫你？
「……」
陸州轉身面向江愛劍，說道：「只要不與魔天閣作對，你做什麼，老夫一概不問。」
特殊的人才，自然多給點空間。
陸州又道：「你既來自宮中，想必對魔天閣了解不少……魔天閣的行事作風，你應該明白。」
江愛劍點點頭。
嘆息道：「也罷……那老前輩承諾的好劍……」
「自然算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