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那段時間,闌珊就跟我的家屬一樣照顧我,醫院的護士總誤以為他是我丈夫。
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那種寵溺了,我恍惚覺得自己有點喜歡闌珊了。
他身形清瘦,特別愛發愣,憂鬱的樣子比江陽更勝一籌。他發呆時,眉眼裡寫滿了故事,我很想聽。
他是那種越看越有味道的男人,眉毛濃黑卻不凌厲,雙眼皮挺好看的,沒有希希那麼深,鼻子很挺,嘴唇有些薄。他頭髮不長不短,往後面梳著,露出整個額頭來,確實挺帥氣的,難怪在清吧里工作的人總說他是清吧的門面,這種長相挺招小姑娘的吧。
如果他額頭上沒有那塊傷疤,相貌會更完美。
我就這樣一不小心看呆了,他抬眼時正好把我發痴的樣子看了去,嘴角輕輕一勾,動人的笑容就出來了:「怎麼?」
他笑起來的時候也帶著一股子吸引人的憂鬱勁兒,面向明明挺年輕的,不明白他身上怎麼會透著那麼濃的滄桑感。
我慌亂地移開了視線,轉念又覺得這個樣子太昭然若揭,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剛跟江陽在一起那會兒,總有人說我配不上他,呵,他如果是個窮光蛋,那些女人肯定不會再說這種話。」
我懊惱地咬了下舌頭,不明白自己怎麼又不知不覺地說起了江陽。
闌珊是個很好的聆聽者,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愛跟他聊天,不知不覺間已經把我跟江陽的故事都告訴了他。
闌珊輕笑出聲,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我:「有的女人生來就離不開男人,有的女人不是,你是後者。」
他說著抽出一根煙來,因為我們還在醫院,所以他沒點,只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像是在過菸癮。
我覺得他說得很對,深得我心。
本來我確實很想為了江陽變得更加優秀,可是我剛開始不管怎麼努力都會懷疑他在把我當周瑾的替代品,事實證明我的感覺是對的。
自以為在感情里理智的人啊,犯起傻來也會傻得特別厲害。我以後再也不會盲目自信了,感情這東西,說來就來,壓根不會給你時間準備。
闌珊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繼續說道:「那些人,說配不配這種話時,心理上已經低人一等了。人,生而平等,如你所說,她們嘴裡的配不配無非都是從物質上考量的。能說出那種話的女人……呵呵,值得你計較嗎?」
他搖搖頭,笑得很有魅力,忽然有水霧瀰漫在我們之間,模糊了他的稜角。
我忽然發現他長得很有味道,可以前我也覺得江陽長得很有魅力啊,結果還不是各安天涯。這個孩子如果能平安生下來,我會儘快回去跟江陽離婚,不能拖著了,有了離婚證,大家才能正大光明地開始新生活。
心裡忽然開始發苦,我搶過闌珊手裡捏著的那根煙,掐斷,扔進了垃圾桶:「我是個孕婦,你該做個紳士。」
他笑笑,忽然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
我愣住了,恍恍惚惚地呢喃著:「什麼時候跟我說說你的故事?」
等他願意跟我說他的故事了,我再問他介不介意做我孩子的後爸。如果他表現出一丁點介意,那就證明我們只適合做普通朋友,我不會放任自己心裡的那丁點喜歡繼續膨脹的。
我想我現在已經學會了怎麼控制感情,不然跟闌珊相處了這麼久,我早就愛上他了。
闌珊斂起笑容,垂眼看著他自己的手又開始發呆。從這個角度看,他左邊額角的那塊傷疤更加明顯了,像一條猙獰的肉色蜈蚣匍匐在那裡,看得我心悸。
手不自覺地碰上那塊傷疤時,他整個人輕輕一顫,忽然回過神來。
他抓住我的手,沒讓我繼續碰那塊傷疤,然後他就像個長輩似的,把我的手放到被子上,神色坦然自若沒有任何慌亂:「以後吧,以後有機會了再說。」
他還是不願意講,那就是說他還沒放下他的過去。我低頭嘆了一聲,從此克制自己對他的那份好奇……
闌珊對我這個孕婦鄰居特別照顧,有時候他心血來潮自己做飯吃會把我一起叫上。跟他相處很愉快,他不會用特別花哨的語言逗弄我,也從來不過問我什麼時候辦離婚。
我對他的感覺不濃烈,當初跟江陽在一起時那種感情就特別濃烈,
005 早點回來,我講故事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