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哥首當其衝。
他的身體,好像夜幕中燃放的煙花,而女人那磅礴而浩瀚的陰氣,就是引線!
「轟」
強哥的身體陡然炸裂,漫天都是飛舞的血肉和白骨。
煙花,只有燃放時,最美。
「啪」
一塊碎肉拍在了楚磊臉上,那帶著餘溫的物體,從楚磊臉上滾落。
有些……燙!
楚磊扭頭就跑。
他只是一個小人物,這種厲鬼級別的大boss,他還沒膽子搞。
時間危急,人的潛能瞬間爆發,楚磊三步並做兩步,衝出了房間。
沒想到,張立功卻比他還快。
張立功人生起伏這麼多年,見風轉向的本事早已經爐火純青。
女人變成厲鬼的時候,他沒有跑,他貼牆站著。
女人怨氣滔天,殺意的時候,他跑了。
他跑出來之後,正遇上了邱文。
邱文是這場賭局的股東之一,也是「安保總監」,負責處理某些「不開眼的人」。
強哥手下小弟轉賬的時候,給他使了眼色,讓他向邱文求救。
邱文因此而來。
張立功曾和邱文有過一面之緣,知道對方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當下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向邱文求救。
「邱總監,救命!」張立功喊道。
這時,楚磊也從房間裡沖了出來。
邱文身上充足的陽氣,讓楚磊暗暗心驚。
如果說,他體內的陽氣是小溪,那對方體內的陽氣就是奔騰的大河!
浩瀚!
壯闊!
「操縱這種賭局的人,果然勢力龐大。」楚磊心想。
感受到身後呼嘯而至的刺骨冰冷,楚磊連忙竄到一邊。
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
邱文,就是那個「高個」。
邱文三十五六歲,身穿白襯衣,藍色破洞牛仔褲。
頭髮披散在肩頭,耳朵上掛著一顆耳釘。
頗有種叛逆搖滾青年的感覺。
面對厲鬼的氣息,邱文重重哼了一聲,鼻孔里噴出兩道熱氣。
這噴出的熱氣,竟好像滾滾河流,撞向厲鬼肆無忌憚爆發的氣息。
「嗤嗤」
兩道氣息相撞,好像滾油潑水,氣浪爆裂,震盪空間。
張立功就站在邱文身邊,被那爆裂的氣浪沖了個跟頭。
一冷一熱兩股氣浪糾纏在一起,撲面而來,楚磊就感覺像是站在冬天雪地里曬太陽。
身體雖然暖,骨子裡卻是冷的。
他打了個冷顫,站在一旁觀望,不敢上前。
女人的身體緩緩漂浮而起,站在半空。
四周房間裡的那些怨氣,全部湧入女人體內。
這裡的「賭局」比南港碼頭的大,枉死之人也更多,瀰漫的怨氣,更是驚人!
那些匯集到一起的怨氣,竟如同液體一般,在女人身邊形成了一道鮮紅的幕牆!
那幕牆之上,並沒有鮮血淋漓的場景浮現,浮現的場景,有些平淡。
單人床,氧氣罐,監護儀……以及,鬧鐘!
單人床上的人在苟延殘喘。
單人床下的人在翹首以盼。
單人床上的人,被抬進來,抬出去。
唯一不變的,只是這單調而又殘酷的陳設。
以及,那被設定了時間的鬧鐘!
那奏響死亡樂章的喪鐘!
那催著人去死的勾魂之音!
場景里雖然無聲,但楚磊卻聽到了那絕望的哀嚎,感受到了那悽厲而麻木的悲戚。
在這裡,人命成為廉價的商品,成為賭桌上的籌碼。
人命關天只是一句笑話,是供有錢人肆意取樂的道具。
別說什麼人人平等,這個世界,哪有平等可言!?
有人一出生就坐擁金山銀山,吃喝玩樂,肆意妄為。
有人一出生被遺棄在垃圾桶旁,像棵野草一樣掙扎而頑強的活著。
疾病……死亡……
看似平等,卻依然存著